冼氏忙解釋道:“你不要誤會她,她是一個很好的人,一定是有別的原因,而不是故意與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暗結珠胎,她很驕傲,不會這般的。”
褚歡搖了搖頭,莞爾:“我沒有誤會她,我不知道其中內情,不會對此妄加揣測的。”
冼氏見她確實沒有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有什麼偏見,便放心了。
褚歡掏出那塊玉,問冼氏:“這塊玉佩,就是她留給我的麼?”
冼氏看了一眼,點頭:“是,這是她留給你唯一的東西,應該很重要,那個時候我時常見她拿著出神。”
這玉佩明顯是一對的其中一塊,裴傾城那麼看重,難道是和那個男人的信物?
冼氏深吸了口氣,對褚歡有些艱難的低聲說:“原本,我既然認了她為主,也該奉你為主子敬你護你的,可是為了生存,我們人前人後只能定為母女,如今你知道了你的身世有異,你若是……”
褚歡不等她說完,便鄭重道:“您永遠是我的娘。”
冼氏愣著,旋即含淚笑著,很是動容和歡喜。
她柔聲道:“你還在你母親腹中的時候,我便看著你了,我看著你出生,看著你一點點長大,你和我失去的那個孩子年歲是相仿的,其實我,也從來都把你看成我的孩子的。”
她苦笑自責道:“只是我大抵不是一個多好的娘,我也有負她的恩情,沒能好好護著你,讓你跟著我吃了許多苦頭,我有時候很後悔帶你來到褚家,尤其是你被逼著替嫁的時候,”
冼氏當初是一個流落風塵的弱女子,或許見過些世面,但是眼界到底有限。
她只以為讓女兒冒認褚家血脈,她們來到褚家,就能立足生存,可惜她能料到鄧氏的歹毒,卻也還是沒想到褚眀修那麼涼薄。
都那樣對不起她了,也還是沒能善待她和頂著他們的女兒名分的褚歡。
可是來都來了,她後悔也無用,只能生下褚玉成來立足。
也只能任由鄧氏母女將褚歡驅逐。
唯一的所求,也只能是褚歡可以活著。
冼氏坦言:“你被迫替嫁的時候,我無力阻止,也是在賭,賭你可以絕處逢生,憑著這個機會走上一條脫離褚家的路,或許能比在褚家過得好,”
“若是我賭輸了,你真的有性命危險,我原本打算即便有違你母親的囑咐也要公開你的身世,想來上庸城家的血脈,能護你一命。”
怪不得當時冼氏似乎很有自信可以護她性命。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確實可以。
當然,冼氏還是漏了一點,她的身世跟皇帝或是景烜談,自然可以留她的命,畢竟皇帝肯定是想和上庸城維持更好的關係的。
但是在褚家裡面,一旦此事被揭開,褚家更加不會留她的命。
再有價值,一個被褚家苛待多年,又逼著替嫁送死的人,對褚家只有威脅和惡意,一旦得勢,就是褚家的噩夢。
而冼氏那個時候人微言輕,如何能接觸得到褚家以外的人?
只是,都過去了,再有不周全的地方,多思也是枉然。
褚歡想到什麼,突然問:“我長得很像我母親麼?”
冼氏道:“是像的吧,可又說不準。”
褚歡怪道:“這話怎麼說?像就像,不像就不像,怎麼會說不準呢?”
冼氏道:“你母親臉上有瑕疵,是一大片疤痕,不太瞧得出原本的樣貌,你的眉眼很像她,別的看不太出來。”
竟是這樣?
褚歡點頭:“那應該問題不大。”
冼氏看過來:“什麼問題不大?”
褚歡道:“下個月陛下大壽,各國會來使賀壽,上庸城也會有人來,她既是上庸城裴家的女兒,上庸城來的人肯定有見過她記得她的,如果我像她,總歸有被認出來的風險,不像就沒事了。”
聞言,冼氏卻沒有放心,反而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