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把鄧家折辱狠了,鄧夫人很想駁斥回去的,可是冼氏已經轉身往後院去了。
鄧夫人一口氣懸在喉間,上不來下不去的,難受的要命,可也只能 暫且忍下,懷著一腔怨氣跟著去看褚漱玉。
她就不該來!
去到褚漱玉住的院子,就看到褚眀修站在褚漱玉的寢屋外面,背對著這邊一動不動。
褚勝他後面,見冼氏帶人來了,忙走來行禮問安:“見過夫人,見過鄧夫人。”
冼氏嗯了一聲,領著鄧夫人往褚眀修那裡去。
站在褚眀修身後,她福了福身道:“公爺,鄧家來人看望三姑娘,應該是替三姑娘的母親來看的。”
褚眀修聞言回身看來,見著是鄧夫人,他沒什麼神色變化。
只道:“既然鄧夫人來看她,去看看她肯不肯見吧,她自從知道自己要做英王側妃便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肯見,本公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鄧夫人頗有姿態,點了點頭後便打算走向褚漱玉的寢屋。
可臨了又有些不甘。
她轉身厭惡的掃了一眼冼氏,對褚眀修告狀。
“國公爺還是好生約束一下冼夫人吧,如此得意忘形,折辱我和鄧家,到底兩家曾是姻親,如今也還有兩個共同的血脈,總歸還是要留一線的好。”
褚眀修驚訝了一下,隨後蹙眉看向冼氏。
冼氏眼觀鼻鼻觀心,垂著眼瞼不辯駁。
鄧夫人告完狀,冷哼一聲,甩袖走向褚漱玉的寢屋。
褚漱玉不肯見褚眀修,卻讓鄧夫人進去了。
褚眀修並沒有說冼氏什麼,他現在對冼氏就是不想理會,也不能責備。
然而,冼氏卻不能不理他。
“公爺,有件事妾身還得與您商量一下。”
“何事?”
冼氏道:“是三姑娘的嫁妝,妾身估算了三姑娘的母親留下給她的那一份,公中若再出一份,總的嫁妝數額就超出規制了,怕是不妥。”
褚眀修擰起眉頭不耐道:“超了就超了,褚家又不是給不起,有何不妥?”
冼氏提醒他:“公爺,三姑娘只是側妃。”
褚眀修冷眼看著冼氏:“你想說什麼?”
冼氏深吸了口氣,語調神色依舊柔婉,不急不躁的:“妾身是想問公爺,您是想再惹陛下生氣麼?”
褚眀修愣了一下。
冼氏道:“當初褚家給歡兒的嫁妝數額在那裡,歡兒是嫁去做明王妃的,三姑娘只嫁去給英王做側妃,嫁妝若是超了歡兒的,不就等同於在踩陛下和明王的臉?”
當初褚歡雖然是替嫁,可新婚夜之前,替嫁一事是秘密,所以褚歡出嫁的時候,褚家給的嫁妝,是嫁褚漱玉才有的規格,是實打實的。
除非褚漱玉要嫁給英王做正妃,不然她的嫁妝,不能超過褚歡。
這些,褚眀修也明白,所以他倒也沒覺得冼氏是有私心。
冼氏又道:“再有,和宜縣主是英王正妃,她的嫁妝龔家能給多少也猜得到,若是三姑娘的超了她的,豈不是明著打了這位未來英王妃的臉?再與她還有龔家秦王府結仇?公爺,有些仇恨,能少一些就少一些吧。”
褚眀修淡聲問:“那你是何意?剋扣了屬於漱玉的嫁妝份例?”
冼氏道:“明著自然不能超了歡兒和和宜縣主的,這也是皇室的體面,所以,妾身打算將多出來的嫁妝摺合成銀票,給三姑娘帶去,正好她去了英王府,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褚眀修有些詫異的看著冼氏。
冼氏此法是極好的,面上誰也沒衝突,可是也不讓褚漱玉受委屈。
陪嫁銀票雖然擺不出排場,總能讓人知道其中價值。
倒也是用心了。
褚眀修盯著冼氏的面容,定睛在冼氏的眉目間,問了句:“麗娘,你……不恨她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