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的話問出,大家都看向褚眀修。
褚眀修如芒在背,逃避的心無比強烈,可他避無可避。
他只看向褚歡,眼神暗沉,透著幾分警惕:“你想如何?”
褚歡發狠:“我想要她死。”
此話出,院內的人神色各變,褚眀修也猛地一驚,死死看著她。
“你……”
褚歡一個大喘氣後,很滿意的看著大家的反應,繼續道:
“可我也知道,這不好辦,父親和鄧家都不會讓我殺她的,雖然她歹毒至斯,間接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險些害了我娘和我們姐弟,論起來卻罪不至死,所以只是想想而已。”
大家:“……”
褚眀修一口氣哽在喉間,眼神含怒的盯著褚歡。
褚歡這話,說鄧氏是間接害死了冼氏的孩子,那不就是在提醒他,他是直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褚歡輕飄飄道:“父親休了她吧。”
褚眀修站起身:“你說什麼?”
其他人也吃驚。
褚歡對上褚眀修的怒目,無畏道:“父親也沒到耳背的年歲吧?我說的話也足夠清楚,父親怎麼就聽不清楚呢?”
褚眀修咬牙,喘著氣狠狠盯緊了她。
褚歡道:“不是和離,也不能和離,只能休了她,如若父親不肯,我就立刻進宮,去請父皇為我做主,鄧氏謀害我娘,意圖詆譭我的身世汙衊於我,該是何罪。”
頓了頓,她綻出一抹詭異的笑:
“對了,為她辦事的褚戎戀慕她,為了她背叛了父親,二人私下勾結多年,焉知有沒有私情,否則褚戎怎會這樣賣命?一旦此事鬧大,父親不想要自己的臉了,是不是也想毀了二哥和三姐?”
褚眀修聞言紅了眼變了色,驟然大怒:“褚歡!你敢?!”
褚歡起身冷聲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天經地義!我娘受她所害,身為我孃的女兒,為了給她討回公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這話,狠狠噎住了褚眀修。
褚歡道:“父親最好按照我說的做,休了鄧氏,今日之事便只當她是謀害我娘而已,否則,我就把這件事鬧得難以收場,到時候,鄧氏就只能已死捍衛清白,你選吧!”
褚眀修的臉色,可謂難看到了極點。
褚歡看向偏院的方向,嘲弄輕笑:“她應該已經醒來了,父親與其在這裡與我相爭,不如去問問她怎麼選,我想她應該比父親更懂得趨利避害,是被休棄還是以死自證清白,顯而易見的。”
說完,她轉身又回了冼氏的房中。
褚老夫人看著褚歡進去後,目光轉向遲疑犯難的褚眀修,勸他:
“明修,為了褚家和你的聲譽,也為了玉津和漱玉兩個孩子的將來,你還是休了她吧。”
褚眀修微愕:“母親,您這個時候怎能如此落井下石?”
褚老夫人怒道:“什麼落井下石?我是為了褚家和我的兒孫!是她自己意氣任性,行事不計後果,把路走絕了,我讓你休妻便是落井下石?難道我如今還能幫著你袒護她?”
褚眀修咬了咬牙。
褚老夫人厲聲道:“都說娶妻娶賢,可你這個妻子如何你最清楚,以往你如何縱著她我管不了,如今卻萬不能為了她毀了褚家,還有,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
說著,褚老夫人便有些惱怒的拂袖坐下別開臉,不願再多說。
褚眀修沒說話了,也沒什麼反應,癱坐下去,久久難定。
可再難定,他還是不能不作出取捨,權衡過後,他起身,緩緩走向鄧氏所在的偏院。
二房三房的人都看著他的背影,有看好戲的,也有期待的,就是沒有不忍。
景烜看著褚眀修頹然而去的背影,沒什麼波動,也自行起身,進了後面的門。
褚歡沒有進內室去看冼氏,而是在臥房的外間坐著,自顧喝水。
她說了那麼久的話,剛才還吃了點糕點,渴了。
景烜進來,她只抬眼瞥了他一下,就垂眸繼續喝水,喝了一口後放下水杯,給他也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