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家主怒道:“明王妃當真是能言善道,紅口白牙便將一切推脫乾淨,我兒醉酒戲弄於你本無意,你草菅人命,如今還反誣他裝醉,你的人傷他根本讓他失血而亡,便是你有意殺他,你豈能如此狡辯!?”
褚歡冷笑:“今日是非如何,千味樓多有見證,鄧二公子是否裝醉派人去問了便知,鄧公卻在這裡指我汙衊?當真是惡人先告狀!”
鄧家主扭曲著臉要爭辯:“你……”
褚歡沒給他多說的機會,扭頭就對皇帝委屈申訴。
“父皇,王府的車伕和千味樓的人都可作證,兒臣進到千味樓後便被鄧豫西瞧見,他必是看上了兒臣的美色,派了小廝多方探聽兒臣來歷,明顯心懷覬覦。”
這話有些自戀,她說得出來也是臉皮厚。
雖然皇帝聽著有些無語,但是也不可否認。
褚歡生的極美,鄧豫西好色不是秘密,看上她很正常。
褚歡接著憤然道:“兒臣怕興師動眾出門引來矚注目,今日是喬裝匿名去的千味樓,他自是查不到兒臣的來歷,便蓄意等在樓下攔截兒臣,當眾裝醉,意圖染指汙我清譽!”
皇帝變了臉色:“當真?”
鄧家主預感不妙,可卻插不上嘴。
“是,車伕是王府的,作證或許不足取信,可千味樓是皇商陸家產業,父皇可派人去問千味樓的人。”
皇帝冷眼看向鄧家主:“鄧公,這便是你所謂的冤殺?”
鄧家主忙跪下道:“陛下,便是小兒冒犯了王妃,可……可他是無心之過啊,他探聽過,並不知道那是明王妃才……”
褚歡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按照鄧公的意思,若我不是明王妃,我便是被調戲羞辱毀掉清譽,也是我活該了?尋常人家的女子,活該毀在你兒子手裡?你是當你鄧家才是天道王法麼?!”
這話,這鍋,鄧家主哪裡敢接?
他豁然抬頭怒視褚歡,顫聲駁斥:“明王妃,你……你你豈能如此汙衊我鄧家?”
褚歡疾言厲色道:“這難道不是鄧公自己的意思?不論我是誰,鄧豫西懷有色心歹意是不爭的事實,何況我還是皇室王妃,鄧公可別說什麼無心之失?他若是安分收德,又怎麼會有無心之失?”
鄧家主氣得要命,可卻無話反駁褚歡。
褚歡:“鄧豫西當眾羞辱冒犯於我,便是以下犯上辱及皇室,我莫說只是給他施以宮刑,便是當場斬殺也是理所當然,鄧公,你當知朝廷律法皇家威嚴,倒是說說,他該不該死?”
褚歡這樣拷問,直接站在道德和身份的制高點,又有皇帝和景烜盯著,鄧家主再不甘願,也都不能反駁否認。
他忍著滿心的悲痛,退而求其次的顫聲求情。
“是,小兒有罪,王妃懲戒無錯,是他不爭氣丟了性命,可臣的長子是為弟弟著急才冒犯王妃,還請王妃看在鄧褚兩家姻親,他也算是你表兄的份上,高抬貴手。”
這話,看似扯關係求情,實則是暗含警告。
褚歡聽不懂似的,傲然道:“鄧公此言差矣,我如今乃是皇家王妃,我該先顧慮的,是景氏皇族的尊嚴體統,其次才是孃家的人情臉面,何況,我與鄧家,從來無親。”
“你怎可如此說,你嫡母……”
褚歡冷笑:“你也知道是嫡母,不是生母,不過是名分上的親戚,鄧公以為,能夠讓我顧慮幾分?”
這話,可謂狂妄了。
不論是否親生,從古至今,都是以嫡母為尊,嫡母的親戚才是親戚,這是禮法人倫,褚歡卻當著皇帝的面說這種悖逆之言。
鄧家主趕緊抓住把柄似的,跟皇帝指控道:“陛下,明王妃如此罔顧尊長,這是大逆不道啊!”
不等皇帝置喙,景烜便冷嘲出聲:“鄧公如今倒是有閒心在這裡小題大做的汙衊王妃大逆不道?看來也不是很著急令郎的命和手腳啊。”
鄧家主僵住。
景烜對皇帝拱了拱手,明明看起來病弱,卻強撐起了幾分氣魄:“父皇,鄧家二子接連冒犯折辱兒臣的王妃,兒臣懇請父皇重責,還兒臣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