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頷首:“是啊,學醫,不就是為了救人麼?我那麼厲害,總要救很多很多的人,才不枉費我的天分。”
她或許不夠醫者仁心,更沒有聖母之心,但是行醫救人,是她的命,鐫刻在靈魂裡的執著。
她苦心鑽研醫學,除了想要體現自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想攻克疑難雜症,救更多的人,讓自己可以在醫學領域留下傳奇。
所以,她不僅苦學家傳中醫醫術,還去學了西醫,將兩者融會貫通,成了享譽全球的天才神醫。
如今到了這裡,她也依然想要救人。
景烜卻不贊同:“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行醫濟世,已然不是你該想的了。”
褚歡手上動作微頓,垂眸無言,繼續忙著。
她調配好了藥幾種藥後,便拿起消毒的藥汁給他清理傷口,景烜由著她對自己的臉清理換藥,目光一直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看她這般沉默,總覺得她有別的想法。
似乎對他剛才所言這句話,沒聽見一樣。
景烜剛想開口要說什麼,褚歡先道:“殿下傷口恢復的不錯,這些藥我都有精進改良過,你的恢復情況肯定會比李奎好些,不過你一定要遵守我說的注意事項。”
景烜想說的話嚥了回去,“……知道。”
褚歡再沒說別的,景烜想說的話,也話到嘴邊說不出來了 。
又過一日一夜,第二天上午,褚歡可算把解藥搞好了。
其實若只是配製解藥,用不了那麼久,但是其中有兩味藥的藥性比較複雜,需要時間淬鍊,不能直接使用。
常安公主服下解藥後,毒就慢慢散去了,褚歡才給她拔了針。
下毒一事 ,也在這一日一夜過來後,有了新的進展。
得到東青的稟報,景烜臉上是明晃晃的質疑,甚至表情都古怪起來:“……皇后的人?”
“屬下讓人查的結果是這樣的,那枚銀牌的圖騰,是沈家家紋的一部分,由沈家的一個旁支執掌使用,沈家的這一支,一直為皇后母子辦些見不得人的事。”
景烜若有所思。
“屬下查過了,他們這一支的人,喜歡在衣物飾品上刺繡和鐫刻這些圖紋,那塊銀牌應當是一塊信物。”
景烜摩挲著指腹,尋思須臾,問東青:“那婢女的來歷呢?”
東青想了想:“奴籍上記著的,只是尋常的農家女,籍貫在京郊巫峽鎮,前幾年買進來做粗使的,因為只是灑掃的粗使丫頭,倒是並未嚴審把控。”
景烜瞭然,淡聲道:“你查錯了,皇后那邊不可能蓄意謀殺褚歡,她既然以噬魂丹控制褚歡為她所用,就不可能現在要殺褚歡,沒有她的命令,她那邊的人更不敢。”
“屬下也知道,只是查到了這裡,自然得稟報殿下,而且……屬下有個猜測。”
景烜眯眼盯著他:“什麼猜測?”
東青猶豫了下,硬著頭皮道:“人是柳姑姑買來的,也都是柳姑姑在管,不是皇后的人做的,卻能精準嫁禍引導我等的追查方向,能及時滅口,又有動機的,府裡也只有柳姑姑一人。”
景烜眸色暗沉,卻並無詫異。
顯然,對於東青的所言推測,他也有所猜測的。
東青分析道:“此前王妃和柳姑姑多番不睦,柳姑姑難容王妃殿下也知曉,柳姑姑一心想要殿下娶馮家女,上次王妃在馮家受辱,未必沒有她參與其中。”
停頓一瞬,東青繼續道:“且前兩日,殿下一改態度開始厚待王妃,柳姑姑便極為不贊同,聽聞王妃搬去扶雲閣時遇上柳姑姑,二人還言語齟齬了,就在當天晚膳時,王妃的藥膳就被下毒。”
景烜聽了東青的這些分析,靜默良久,緩緩閉眼,深吸了口氣。
東青試探著問:“殿下,可要屬下查柳姑姑?”
景烜搖頭:“不必,去叫她來,本王單獨見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