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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留因與聖刃

清越派所在之處離崑崙並不遠,小師弟去看望留因時,卻發現她經常跑出去玩耍。他一邊傳訊催她回崑崙,一邊幫她值守。但是留因從小在派內修行,規矩甚多,到了崑崙山無人管束,如同脫韁的野馬,再也無心專心修行,除非小師弟親自逮人,她決不會自己回崑崙乖乖修行。

有次留因在東部海邊玩耍時,遇到了一個年輕修行者,自稱是涵山宗的。在清越派裡,留因知道涵山宗已經是出世修行的第一大門派了。真的這麼厲害嗎?留因二話不說,上去就打,沒想到那個修行者確實厲害,和她平分秋色,讓留因對他刮目相看,畢竟在清越派裡已經無人能和她匹敵。二人不打不相識,不過留因對那個涵山宗弟子只是純粹的欣賞,而對方卻漸漸對她生了男女情意,總是追著她,讓她漸漸厭惡。

那男子用盡辦法也沒有打動芳心,於是對她提出打賭。留因若贏了,他永遠消失在她面前,若是他贏了,留因則要應允力所能及的一件事。留因同意打賭,她確定她一定會贏。因為賭的內容是,一個月內她會不會傷心流淚。怎麼可能流淚呢?她這一輩子都沒哭過,她一向沒有大喜大悲的。

留因每天照常的修行、玩樂,隨著時間推移,連那個涵山宗弟子也覺得自己要賭輸了。第二十多天時,留因得到了個訊息。不知為何,崑崙山的封印出現了一點破損,妖獸混沌居然逸出了一絲妖靈氣息,這隻惡犬怪物在山下作惡,殘殺所有好人,留因的小師弟正在代替她值守,於是一直追蹤混沌的妖靈氣息,最終獻祭了自己的生命才把妖靈氣息封印回崑崙山。

得到訊息的時候,留因的眼淚生平第一次流出來了。同時,她賭輸了。那個涵山宗弟子要求和她成親,要不就要她棄劍。她毫不猶豫的棄了劍在海里。

回到崑崙山時,只看到了完整的封印,但是封印上,她聞到了師弟的血的氣味。她再也看不到小師弟了,這個認知讓她心都要炸了。不行,她想他,一定要看到他。她追到了鬼界,才發現他根本不在鬼界,他是因為封印妖獸混沌的妖靈氣息而死,這種元神盡碎的死法只會泯滅於五界。兩人永無相見之日了。頓時,她的腦中只留下一個想法:殺死妖獸混沌,給他報仇!然而這個妖獸性質特殊,五界聯手都只是封印了它,如何才能真正滅掉它呢?

在鬼界遊蕩的她,偶然得知了一個秘密:聖刃“盡殺”就藏在第十八層地獄中。“盡殺”,據說可以泯滅任何人、任何妖魔鬼怪。然而,十八層地獄也是其他族類無法涉足的特殊鬼域,即使修行再強大也無法到達,只有鬼族才能到這個鬼域。所以,她當下把劍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真的成了鬼,真的到了十八層地獄,才發現“盡殺”牢牢的釘在了嘆息之石上,只有用人血不斷澆灌才能與它氣息相通,讓它甦醒,將它拔出。這真是個極端的矛盾。人族到不了底層地獄,必須是鬼族才行,但是,要獲得那裡藏著的聖刃卻必須用活人血。沒人能同時滿足兩個條件,這就是為何“盡殺”始終沒被找到、始終沒有現世的原因。

留因那時真的絕望了。她短暫而蒼白的一生,唯一的溫暖和依賴是小師弟,她不僅連累了他,甚至都沒辦法幫他手刃仇人。

忽然,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既然鬼無法拿到聖刃,那你想法子由死人變活吧!別否認,你們清越派的古老典籍裡就有這種邪術。

留因聽從了腦海中聲音的指示,開始了與常完全不同的修煉。漸漸的,她真的變了,白天能出現在陽光下,被凡人所見,反而是追捕她的鬼差無法再察覺她。但是,她知道,她並沒有真正變回人,即使在陽光下,她的影子是時有時無的,彷彿她是透明的。是人是鬼又有何妨呢?只要她逐漸回暖的身體能夠流出鮮血來。

每天,她都嘗試劃開手指。終有一天,她的血真的湧出了手指,她把血滴到了聖刃上,似乎感受到了這把神兵釋放出的一絲興奮,聖刃真是嗜血的。需要用血澆灌四十九天才能拿到,留因就在嘆息之石旁住下了,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丁絨在宗門大賽中第二次召喚她幫忙時,正好是將要成功前的一天,她那時滿心的輕鬆和歡愉。

就在第四十九天,她完成了血的灌溉,正要拔出聖刃時,她忽然腦中一片空白。等清醒過來時,聖刃盡殺已經不知所蹤。

聽完這個從人變鬼、從鬼又努力變回人的故事,丁絨不由的驚訝到話語不暢了:“居然……居然會這樣……”

留因美麗的臉龐浮出一層陰霾:“我太蠢了。”

“呃?”在丁絨看來,留因很任性、很執拗,也有幾分可愛,但是蠢嗎?

留因毫不留情的評價自己:“我被利用了。有人利用我殺死混沌的渴望,還有我的愚蠢,拿到了聖刃盡殺。”

葉之想了想說:“你一直在追蹤這把聖刃?”頓了頓,接著說道,“所以你在我們涵山宗盤桓,是因為持刀人在我們宗門裡?那你如何得知的?”

留因看了看葉之,回答:“開始我沒有頭緒。但是人界和妖界之間,不斷被聖刃劃出了通道,我就慢慢能感覺到了。畢竟是我的血喚醒的,所以盡殺每次出手,我都能感受到它的興奮。掌握了一些規律,我的感覺逐漸靈敏了,發現使用聖刃的人在涵山宗內。”

丁絨和葉之點點頭,難怪她出沒在幾個島。

葉之問:“能基本確定持刀人嗎?”

留因搖頭:“我的出沒也引起了你們門派的警惕,這人怕是也警惕了,很少使用聖刃了。不過,只要他用,我就會找出他來。”

丁絨抿抿嘴,握住了留因冷冰冰的小手,堅決的說道:“這個幕後陰謀者,我們也在找他。不知出於了什麼目的,他幫助普惠寺攪亂了人界和妖界,造成了這麼多死傷。我們一定要找出他來,讓他向世人請罪!”

葉之看著兩個女孩交握的手,問:“你為何會告訴我們?你不是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面對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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