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靠近火堆,瀰漫在周身的暖流讓她長長鬆了一口氣,之前五臟六腑都要凍僵的她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
木屋裡許久沒有聲音,只聽得到木柴在火堆中“噼啪”作響。李茉莉這時抬眼看向全身**的韓文軒,頓時驚得捂住嘴巴。
之所以再回到小木屋,是因為韓文軒知道打手們受了傷不可能待在這裡不走。而且女殺手多半相信自己已經死了,自然是要回去覆命的,所以這裡也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進到小木屋之後韓文軒清理出一塊地方,架上木頭,從木屋裡翻找出給漁具保養用的油和火柴,火很快生起來,暖烘烘的。
兩人顧不上說話,快速把身上脫個精光。入冬前的夜晚氣溫格外低,山裡的氣溫就更低,幾乎快要把衣服凍成冰棒。
從小到大李茉莉幾乎很少哭。
她是個有著獨立個性的女人,自從上高中起她就一個人去了國外,半工半讀,直到在國外拿到博士學位這才回到父母身邊。
這樣一個獨立堅強的女孩子,她的內心早就如鐵一般剛強,再加上她是心理學博士,看事情的角度和心態就與常人大不一樣。似乎任何事情在她眼裡都無關緊要,她都能用一顆“超然”的心去面對。
“韓文軒,你——”李茉莉瞪著眸子,幾乎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怎麼會成了這副模樣。
只見韓文軒肩膀上有一條紫色淤青,從脖根一直延伸到手臂。
更要命的是他的整條右腿從上到下鮮紅一片,大腿根部,血水正從一條翻著白肉的口子流出來,已經將小腿染紅,觸目驚心。
停頓一下他苦笑著道:“跟你說有用嗎?你又不是大夫。”
剛才被冰冷的河水包裹,韓文軒並沒有感覺到傷口的痛,這會身上不冷了,痛感反而強烈起來。
肩膀上的傷自然是被光頭男人的鐵棍砸的,腿上的傷則是被女殺手的子彈所賜。當時韓文軒一心護著李茉莉沉下水底,一顆子彈擦著他的大腿而過,子彈沒有射進大腿,但是卻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槽。
在看到韓文軒腿上的傷口時,李茉莉內心深深的被觸動,她眼裡霧氣瀰漫,可她沒有哭——哭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她冷靜的看了韓文軒一眼,有些埋怨似的說道:“都傷成這樣了不早說,剛才還帶著我跑那麼遠——英雄不是這麼個當法。”
韓文軒一邊給自己擦血,一邊道:“我可沒想當英雄。”
“如果我不把你叫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我爸出手太狠,我向他替你道歉。”
“這不是李伯伯做的。”
“你怎麼知道?”李茉莉一愣:“你不用安慰我,我不喜歡聽謊話。”
“受傷事小,人沒死就是萬幸。”韓文軒從衣服上扯下布條給自己包上,但是肩膀的痛感傳來,讓他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李茉莉接過布條,麻利的幫他包紮,說道:“你怪我嗎?”
韓文軒沒說話。
韓文軒說道:“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李伯伯做的。你不要恨他。”
李茉莉智商不低,韓文軒就算不明說她心裡也猜得到是誰。但她並沒有辜負韓文軒的一片好意,轉移話題道:“我們必須去醫院,不然傷口會感染的。”
有些人有些事,她不知道反而更好,人活在這世上不容易,每天想著開心的事快樂過一天,何必看著灰色的天空感慨人世險惡?
韓文軒暗自搖頭,心想:“傻姑娘,你太不瞭解王創了。”
但這話他沒有說出口,有些事他不想李茉莉知道太多,否則以她的脾氣,一定拼了命找王創討說法。
韓文軒說道:“我可不想等著再被人殺一回。”
停頓一下,他說道:“附近度假村裡有人住,你去借個電話打給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