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臉側向裡,玉簪斜斜插在鬆散的烏髮裡,幾欲掉落。
“他怎麼受傷的?”莫青瀾問道,剛才大夫口中的大刀,是指昨晚黑衣人所用的利器?
“姑娘你不知道嗎?”老王詫異問道,見莫青瀾沉默,於是接著道:
“昨晚我和張大夫要去報官,經過驛館時就遇到你們四人躺在一起,於是就將你們拉了回來。這位公子正昏倒在你身上,當時他後背劃了好長一道口子血流了好多。你們真不認識?”
老王說到最後不覺又問了一句,得來的還是莫青瀾的搖頭。
“那真是奇怪了,昨晚他來問蛇島是否有人下來,我還以為他找的人就是姑娘你呢,看來是我會錯意了。萬幸他活過來了,否則我……唉……”
老王輕輕嘆了一口氣,彎著腰看著地面,似是一夜憔悴蒼老了許多。
這些話跳入莫青瀾耳中,令她眉頭輕皺,後腦勺隱隱作疼,恍惚中記起昨夜在昏倒之前有人跟她說了聲小心……
她上前將男子的臉輕輕轉向了自己,微涼的手觸到男子溫熱的臉頰,漫漫傳遞幾許溫暖。
男子蒼白麵容上透著病態的青灰,當真是鬼門關逃過一劫,密長睫毛緊緊閉著令人生出幾分憐憫同情。
她將手虛蓋在男子的臉上,只露出輪廓來,柔和的線條與腦海裡樹下逗弄青蛇的青衣男子模樣重疊吻合。
是了,她怪不得覺得那句小心有些耳熟,這身衣服也是眼熟,原來在蛇島時她就聽過這聲音,見過這身衣服。
莫青瀾自認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從未見過這張臉。
蛇島尋人,尋的可是秦淺?他和她素不相識,又為何拼上性命救她?看這副身子骨,即便是健康的時候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罷了。
沒想到短短几天后,她又一次欠了不相識人的情,又是救命之恩。
想想自己前世做特工時,後世做弒天,從來都是讓人聞風喪膽,自是救也是隻有救別人的份。現如今,性命幾番不保,而救自己的卻都是陌路人……
莫青瀾臉上浮起幾分複雜神色,眉間微蹙,竟是微微失了神。
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時靜靜睜開了眼,將莫青瀾在世人面前那一幕極為難得流露的柔軟盡數收進眼底,他含血的嘴角微微一翹,隨後似極為疲累般繼續閉上了眼。
莫青瀾平復了心情,恢復了往日的毫無表情,從錢袋子裡掏出幾塊碎銀扔給老王,淡淡道:
“這裡是我們兩的醫藥費,給我準備吃的和大量的驅蛇藥,現在就要。”
老王急忙點頭,拿著錢就往外走,忽然想起什麼掉頭,看向昏睡中的眼楚笙和圖安,疑惑道:
“那他們兩的醫藥費呢?”
“他們自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