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高天滾滾烏雲惡,龍蛇亂舞皆狂虐。塵網陷金身,可憐爭渡人。
當頭霹靂落,命舛三生錯。仗義問春風,梅花何處紅?
—— 擬作小詞《菩薩蠻》。
話說張阿生躲在樹林裡,聽著上方半空中二人說話,心情隨起起落落,忽緊忽松,復松復緊——聽得其中一個說道:
“……從他御劍飛行的速度上看,那傢伙肯定是初入真道境界——我估計就是個初學金遁法之人,哪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的弟子,也可能是小戶人家的子弟,撐不住了,就掉下去了唄。”
張阿生聽得心情一鬆,只巴不得跟著說道“就是就是,我就是一個初學金遁法的無名小卒,你們趕緊走吧。”
然而,接著聽得另一個卻是說道:“嗯,大哥,你說得雖也有理。不過我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男一女,二人共御一劍,倒有些像我們要抓捕的人呢。”
張阿生聽到這裡,心頭更緊,幾乎聞聲而動,奮力出擊,要先下手為強,先幹掉一個。
此時卻又聽得那一個頗為自信也頗不以為然地說道:“像?像的未必就是。你想那張阿生帶上他婆娘逃跑,那還不是跑得能多快就多快呀,哪有逃命逃得那麼慢的?”
“嗯嗯,說得也是。不過啊,我覺得,族長真是有點兒過了,自岫哥雖然厲害,他也不過是我們史家偏支旁系罷了,何況楨祥那個孬孫的所作所為,據我看也是自作自受——
為著一個死人,卻折騰我們這些活人,害得我們不能安坐靜修,反倒要出了靜室四下奔忙!”
“四弟,話不能這麼說。楨祥那孬孫雖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若是不抓住那個張阿生,豈不是掉了我們史家的價?我們史家丟不起這個臉。”
“嗯嗯。大哥,你說得真好聽,依我說,還不是我們的修為境界沒有達到真道七階嘛。要是我們都達到了真道七階以上,也不會來跑這個腿了。”
“哎喲,四弟,少抱怨,多修煉,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啊,大哥說得是,我們既然跑了這個腿,有所收穫總是比沒有收穫好,也好讓族長他們說我們能幹事——剛才吧,我還是覺得,先前那真道修士好像是帶人御劍遁走的,差不多應該就是我們此行要抓的人吧。”
張阿生聽到這裡,早已蓄勢已待,只等對方降落下來。哪知那個大哥又說道:
“四弟,所以說你做事不太穩當吧,不是哥我批評你,我們都這麼大的歲數了,啊,做事急於求成有什麼好?老話說,欲速則不達嘛。
你管管他是不是張阿生喲,我們的任務是趕到前面汀口關,把那兒守住了,只要他過不去,那就是我們海蜃城的網中游魚。
若真個兒地是他到了,憑我們倆的修為,對付他一個真道初階,直接拿下也就是了。我們何必在這裡節外生枝?這個人若不是正主兒,我們白耽擱了時間,讓正主兒溜掉了,那才可惜。”
另一個聽了,笑著補充:“哈哈,大哥說得是。他要是不敢走汀口關過,還等於在我們海蜃城的地面兒上,我們的確不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免得正主兒從汀口關逃掉——反正跑不了他的。
不過,大哥,我這性子早就是這樣了,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的,要不,這樣吧,我下去看一眼,你就在雲頭上等我,我去去就來啊,……”
張阿生聽了,心中暗暗叫苦:你兩個一起不來,我就跟你兩個一起拼命,現在是下來一個,還留一個在雲頭上,我這是動手還是不動手好呢?
此時的張阿生,分明是沒有足夠的打鬥經驗,此時竟然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了。
那史家四弟,降落下來,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張阿生這一邊,而是放在樵夫身上了。為啥?因為他降落之際,老遠就聽見了伐木丁丁聲。
那史家四弟降落下來之際,留在半空中等待的那史家大哥,還不忘記叮囑道:
“我說四弟,你總是這麼急毛脾氣!哎,據說那小子會土遁法,你要當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