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風自蕭蕭水自寒,白衣勝雪向秦關。當時瞋目衝冠怒,後世垂名壯士賢。
生較死,怎艱難?程嬰杵臼各辛酸。千秋善惡由人論,個裡深心不負天。
——擬作小詞《鷓鴣天》。
史三味心裡想著,皇甫越這狗東西料得不錯,正與我之所見相同!若是能土遁偷入山洞,憑我的修為境界,滅掉張阿生,那也是易如反掌!
可惜史三味尚不知道,“皇甫總越這狗東西”接下來還有話說,為的是敲山震虎,而他自己,就是那隻要被震的虎喲!
史三味一邊想著好事,一邊搖頭嘆息:可惜可惜,可惜我不會土遁法,跟著我來的花自明,也不會呀!
不說史三味這邊悵恨自己不會土遁法,無法偷入山洞幹掉張阿生,卻說皇甫總管,心裡也是料想著:
張阿生必是用土遁法,逃回山洞裡去了,不知那史家之人,會不會以土遁之法,偷入山洞呢?
皇甫總管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也只好當場下令:
“各位,我們下一步,是先探山洞,如果張道友果然沒在洞裡,我們再想法子尋找,只是現在,那群仙會尚有人偷偷潛伏在附近,我們得先把他們趕走,才好拜訪張道友!”
皇甫總管這道命令釋出之際,那是話說得能多響亮就有多響亮,圖的就是能讓張阿生聽到,至於人家群仙會的人聽到聽不到,或者聽到後會有什麼反應,他是有所考慮的,這就是前面說的敲山震虎——
卻說那史三味聽了這個話,心裡當然是咯噔一下子,情知自己行蹤已洩!史三味運起秘聲法,告訴花自明趕緊先退,隨即自己也就悄悄退走。
史三味偷偷地來,悄悄地走。這個事兒皇甫總管心裡自然清楚,他也不想跟史三味正面交手,畢竟拿下史三味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事情,如今史三味知難而退,皇甫總管頗覺滿意:
其實皇甫越和史三味,作為敵對的雙方,早已都是老熟人了,彼此都清楚對方實力,也知曉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是迫不得已,也都不想拼個魚死網破。
赤誠衛之眾修士對於這一點,心中也都清楚,此時貿然出手拿下史三味,那代價肯定小不了,所以,一眾赤誠衛,對於史三味的悄悄溜走,竟然都是非常默契地裝作不知道!
不說史三味如何將張阿生恨得入骨,且說皇甫總管安排人手進山洞招納張阿生。
皇甫越安排人手,先派一人進入山洞來進張阿生,然後自己再親自來見,以期文請能夠順利成功。
那人進洞之後,放出神識,察看了一遍,洞中無人!那人猶自不信,再查,還是沒有!
那人也只好退出洞外,來見皇甫總管,報告道;“總管大人,小人在山洞中查了個遍,張阿生要本就沒在裡面!”
皇甫越聽了,頗為驚訝:“附近自有我的耳報,並不曾見他一家三口逃走!而且以我們掌握的情況來說,張阿生固然精通土遁之法,但是讓他帶上婆娘和兒子兩個凡人,用土遁法逃走,那根本就沒有可能啊!”
此時眾赤誠衛得知張阿生一家三口沒在洞裡,都圍上前來,七嘴八舌地議論不已。
這個道:“我估計,張阿生可能是捨棄了妻兒,土遁之際,丟下妻兒不管,任他們自生自滅,獨自逃生去了。”
那個說:“未必,也許是他的婆娘和兒子,在他土遁時悶死了,他自然就拋棄死人,獨自逃走了唄。”
皇甫越聽得心煩,斥道:“你們瞎說些什麼?那李阿霞,鬧出了那麼大的沒臉沒皮的事情,張阿生都還能跟她結婚——
可見他對那婆娘還是有真感情的,縱然他心中難免有些嫌隙,可以不顧戀那李阿霞,又怎麼肯會拋棄他那張牛崽?
你們的腦子都給我往正路上想,想想張阿生竟是能用什麼辦法,才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走脫?”
於是眾赤誠衛又是一番議論紛紛,卻都是不得要領,任誰都說不明白,張阿生到底是怎麼逃走了的。
就中有個修士,估計是實在也想不出,竟是說道:“我覺得,應該是那張阿生,從一開始就沒有逃回到山洞裡,是我們猜錯了。”
皇甫總管聽了,冷笑道:“哎喲,我說胡少龍,你意思是我的判斷錯誤?外圍佈置了多少人手,我最清楚,張阿生有沒有逃出這小丘山,我最有資格說話!”
原來這皇甫總管,前文說過,在趕來小丘山之前,早已得知了史家人正在趕來獵殺張阿生的事情,所以他以此為藉口,多安排了好些人手,這些人就在小丘山外圍,圖的是一可以對付史家的群仙會,二可以就便監視,嚴防張阿生逃出小丘山範圍之內!
皇甫總管當然是眾赤誠衛中最有資格說話的人,他所得到的資訊裡,果然也沒有張阿生逃出小丘山這一條——然而,張阿生卻是真的已經逃走了,而且,已經逃出了小丘山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