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靜室私將秘事談,忠奸好壞看心肝。世間多有聰明累,海上難尋不老丹。
全不誡,更相攀,三十六計使人寒。百年短短紅塵客,鬥角勾心為哪般?
——擬作《鷓鴣天》。
前面說到,子虛仙劍派之山門下院裡的普通灑掃童子們,無形中分成了三派;除卻牛、史兩派,剩下的就是中立派了。但是中立派的人,又有一部分明面上是保持中立,暗地裡其實是聽穆安生話的。
聽穆安生話的人中,當然還包括那個趙立前。
趙立前,在明面上是牛派的,畢竟他現在,在名義上已經是司馬功的弟子了。
這一天,下院演武訓練場上,眾童子們正當集中訓練休息時間,突然有兩個傢伙幹起架來了!
這邊一打架,那邊就有人報告穆安生。穆安生將幹架者叫過來訓話時,才知這兩個傢伙,一個替牛德吹噓,另一個是吹噓州長永,結果是話不投機,吹噓變成了相互詆譭,進而打了起來。
穆安生批評一番,兩個傢伙認了錯。
穆安生轉身要走時,看到趙立前,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叫過趙立前:
“趙師弟,今天是你當班負責普通童子集訓的,是吧?你跟我來靜室一趟。”
於是趙立前跟了穆安生就走。
到了靜室,穆安生道:“趙師弟,你看到今天打架的事兒了吧?這事兒在我們下院,可是百年不遇啊!你可知這說明了什麼?”
趙立前搖頭,表示不明白。
穆安生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嘛,你沒明白那就算了,不提這話也罷。
我問你趙師弟,近來牛德、牛璧君他們那邊有什麼動作沒有?我安排你打聽的事情,有什麼頭緒沒有?”
趙立前道:“師兄,說起來,他們倒也沒有什麼動作;不過,牛德和牛璧君是一直都在閉關。我依你說的,暗中打聽了一番,叫人驚訝的是,好像他們閉關修煉的,跟師父的睡覺功很相似哪!”
穆安生聽了,覺得有些出乎意料,想了一想,又覺得好像在意料之內,於是就問道:
“你能確定二牛修煉的功法跟師父的睡覺功一樣嗎?”
趙立前想了想,就說道:“司馬功名義上替牛德坐鎮出雲峰,其實他多是呆在齊雲上院,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打聽到,原來是為牛德閉關修煉做護法。
我又從司馬冉那裡打聽得知,牛德修煉這個功法,好處是跟《九重樓》功法易結合,進境快;壞處是入定後,要收功醒來卻難,對外界的侵犯抵抗力差——
這不是跟師父的睡覺功極相似嗎?所以我敢百分之百地確定,他們修煉的一定是睡覺功!”
穆安生聽了,就說道:“說起來,他們跟師祖都是太師祖的徒弟,修煉的功法都是一脈相承的,或許,他們也偷偷地學到了一星半點兒的睡覺功,這也是有可能的。”
趙立前早就是穆安生的心腹了,故而穆安生所知道的東西,頗有些方面還是拿出來給趙立前“分享”的。
聽到穆安生這麼說,趙立前不由得問道:“師兄,你不是說,師父曾經跟你講過,這睡覺功,他們是都不會的嗎?”
穆安生聽了,就給趙立前解釋:“我也聽師父說過,師父他懷疑牛德、牛璧君,還有州長永和史震,他們四個能聯手對付我們師祖,應當不完全是為著本門掌門大位。”
趙立前聽了表示不明白,穆安生就再解釋:
原來,牛德和牛璧君來自福牛郡,州長永和史震來自海蜃城,牛家和史家,福牛郡和海蜃城,他們之間的矛盾,是從世俗中帶到子虛仙劍派來的。
按照真道仙國這些功勳世家們的家族傳統做法,讓家族弟子投入修仙門派也很正常,當然,這些人加入修仙門派,不過是為著家族的利益,畢竟家族中有修仙門派拉上關係,那威懾力是不可小覷的。
至於把某個修仙門派掌控在手,這可能是某些家族的想法,但也只能是空想,沒有誰敢這麼做,因為一旦修仙門派翻了臉,那怒火也不是世俗家族願意承擔的。
牛德和牛璧君,史震和州長永,雖然他們是一師之徒,但是他們分別屬於福牛郡牛家和海蜃城史家——目前子虛仙劍派內,牛史內鬥,正是緣自世俗兩家之爭。
按一般情形來說,他們四個,兩下里都不可能跟對方合作的。然而,他們居然合作起來,殺害了師祖,這裡面的可能還有別誘因。
對於這個誘因,公孫甫認為,單憑掌門之位或掌控子虛仙劍派這個誘惑,還不足以讓他四個聯手。
此時穆安生給趙立前做了這些解釋之後,趙立前似乎就明白了:“師兄,你是說,單憑掌門大位,或者是他們家族給他們的使命要求,是不足以讓他們聯手殺害我們師祖的?”
穆安生點點頭,繼續說道:“所以師父懷疑,還有更能誘惑他們的東西,這東西能使得他們摒棄前嫌,聯起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