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栩羽悄悄地繞過東倒西歪,睡得跟死豬似的民警們,走出屋子,輕輕把門關上。她接了杯熱水,站在院子裡捧著喝。
這一晚,她斷斷續續只睡了兩個多小時,現在兩條腿跟綁著鉛條似的發沉,頭也脹得疼,渾身一點勁都沒有。她不是一個善於熬夜的夜貓子,平時作息很有規律,除了當年高考,她還從沒向昨晚這麼拼過,現在看來,以後熬夜加班都是家常便飯了。
路栩羽忽然想起廖宴的話,他說今天要去湖裡找,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湖的方向,一瞬後,便放下水杯,向湖邊走去。
清晨的公園十分幽靜,只能偶爾聽到幾聲蛐蛐叫。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青草夾雜著泥土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路栩羽一邊走一邊伸開胳膊,抻抻筋扭扭腰。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早來公園,而且又沒有別人,感覺跟在自家後花園似的,難怪大爺大媽們喜歡早起來公園鍛鍊,也許就是享受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吧。
她來到湖邊,看到湖面上水汽氤氳,微風吹過,蘆葦蕩發出“沙沙”的聲音,荷葉間偶爾傳來幾聲青蛙的叫聲,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
路栩羽慢慢地順著湖邊走,仔細觀察著湖裡的動靜。廖宴說山上沒有找到,如果拋屍的話,湖裡也是個合適的選擇。從四號晚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而且昨天還下了那麼大的雨,在加上荷葉和蘆葦的遮擋,如果於薇薇真在湖裡,恐怕也不容易被發現。
她忽然想起昨天趙雨斌說過,湖裡七八月份會開滿荷花,蘆葦能長到兩米多高,但願,今年的景色依舊。
忽然一隻鳥從路栩羽身旁飛入湖中,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指引,她順著鳥兒飛過的方向看過去,鳥兒掠過荷葉,又跳到水裡,平時很少見這種鳥,路栩羽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想用手機查查這是什麼鳥,當她把照片放大時,愕然發現鳥兒腳下踩著的像是一隻鞋。
路栩羽捂著嘴驚叫一聲,趕緊給廖宴打電話。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保安開著電瓶車來到湖邊,車還沒有停穩,廖宴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鞋在哪?”
路栩羽指指湖中,剛才鳥兒蹦來跳去的位置,湖水被它驚得盪來盪去,一隻白色的鞋若隱若現。
廖宴從旁邊樹叢裡找了根樹枝,奈何離得太遠,夠不到鞋子,他對保安說,“找你們的人,想辦法把鞋撈上來,快!”
廖宴雙手插著腰,面朝湖水靜靜地站著,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等著什麼。路栩羽看著他的背影,莫名的又想起了另一個人,她看得出了神,廖宴就像是後背長了眼睛,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忽然一轉身,對上了路栩羽來不及閃躲的眼睛。
他先是一愣,然後一笑,“我們找了一晚上一無所獲,沒想到你到處溜達竟然真找到了線索,可惜只是一隻鞋。”他看看路栩羽蒼白的臉色說,“看你臉都嚇白了,我說了女孩子不適合做刑警,你還不服氣。”
我臉白是天生的!不是嚇的!
路栩羽白了他一眼,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湖邊,“於薇薇可能就在湖裡。”
“等把鞋撈上來,讓他男朋友看看是不是她的再說,沒準還是遊人不小心掉的。”
“你遊公園掉了鞋不撈嗎?光著腳走回去?”路栩羽像看白痴一樣看了他一眼。
廖宴咧嘴一笑,“我們的鞋掉了,不要就不要了,反正也不值錢。”說著他低頭看了看路栩羽那雙精貴的鞋,“你的鞋掉了,僱人也得撈上來,好幾萬呢。”
路栩羽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半人半獸的臉,心想她昨天不應該踢他的臉,應該踢他的嘴,踢歪了世界就安靜了。
保安還挺能想辦法的,他找了搜雙人景觀船,一個小民警跟他下了船,劃到湖中間把鞋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