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感到床榻一沉,夜起冰涼的手順著被子沒有鎖緊的口伸了進來,他很謹慎,那手用手指一點點的試探,最終溫熱的掌心貼在了我的額頭。
“生病了嗎?”
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擱著被子有些模糊不清,我也實在被悶的喘不過氣,於是伸出了頭,吐著舌頭,活像龜殼裡被憋久的王八。
“噗呲。”
夜起居然笑出了聲,我憤憤的看著他,眸光撇到鏡子,我的頭髮亂糟糟的團成一團,衣服穿的也鬆鬆垮垮,真是邋遢無比,也難怪他笑。
“頭好暈...”
我虛弱的把臉貼在他放在床榻的手上,倒不是裝的,是被這麼一憋,真的頭暈目眩,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或許是病人都有特權吧,他竟沒有抽回手,還細心將我的被子扯鬆了一點,讓我的呼吸更加順暢。
“你這樣,是沒有用的哦。”
我看著正扯被子的夜起,忽然心中就有了好法子。
夜起果然停了下來,眼眸落在我的臉上,目光裡滿是疑問。
“手掌是測不出溫度的,我見畫本子上的都用額頭,因為那是溫度相近的地方,更容易辨別。”
夜起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我說的倒也有理,於是在我控制不住的笑了,但我覺得肯定是囂張而得逞的笑容。
他貼過來了,呼吸滾燙,額頭冰涼,瞳孔幽深,我的眸子一對視,就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我的呼吸也越發滾燙,恰好一縷暖陽折射而來,將我們之間的縫隙照的溫暖無比,我看到他恍惚了一下,薄唇幾不可見的扯動,我甚至聽到了他咕咚咕咚的心跳聲。
那唇越來越近,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終於在感受到一陣冰涼的酥麻後,我不爭氣的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得知,我真的生病了。
只是夜起好像變成了我,時常在我床榻邊煎藥,吹藥,還遞過來一口一口的餵我喝。
如果那藥不是極苦,苦到我喝完必須就著他的手吃顆蜜糖的話,那段時間真的是我最最幸福的時候。
只是我那時盯著他因煎藥弄得滿頭大汗的額頭的時候,時常想起那恍惚的冰涼。
那日,他真的吻了我嗎?
還是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醒來便什麼都沒有了。
起初接近夜起不過是因為那不甘心輸的賭約,可慢慢的,我卻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至於愛什麼,我倒是說不清楚,只是他在身邊時,心中總是暢快的,看什麼東西都順眼了幾分。
看著他因別的女人傷心至此,我絕望到想要放棄,手攥緊拳頭狠狠打在牆壁上,牆壁掉落的土驚到了他,也傷了我的手。
紅色的血液順著我的掌紋流淌,低落在地上,綻放出血花。
我的眼淚也抑制不住的湧出,似乎想要跟隨鮮血而去。
看到夜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未說一言,轉身便走。
手垂落在一側,疼的讓我的牙都在顫抖,我把眼淚吞下,不想讓它們出來丟人現眼。
嫉妒,不甘,心酸,許許多多我曾經並不懂的情緒瞬間爆發,也幾乎是在那一刻我懂得了,什麼是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