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言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他是被手下叫醒的,厲家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又聯絡不到他,就找到了這裡來。而他一覺醒來,發現了自己手機上無數個來自寧穎珊的未接電話更是知道大事不好,懊悔之餘,趕緊順著線索去找人。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愛人。
看著寧穎珊臉色雪白,緊閉著雙眼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模樣。他渾身的血液幾乎都涼了,他僵在原地,甚至不敢上前試探她的呼吸,害怕自己得到一個讓他無法承受的結果。
“總裁……”還是身後的手下,大著膽子上前試探了下寧穎珊的呼吸,戰戰兢兢地回道:“總裁,夫人還活著,只是需要趕緊送到醫院急救……”
厲靳言如夢初醒,三兩步上前,一把將昏迷的寧穎珊打橫抱起。手下趕緊要上前去幫忙,厲靳言卻拒絕了,絲毫不顧忌寧穎珊身上的血汙,只把寧穎珊抱得更緊,像是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不用。”
他一雙薄唇緊緊抿著,腳下不停,一邊吩咐道:“讓人去聯絡最好的醫生,告訴他,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保住夫人的安全!”
厲靳言頓了頓,又道:“還有,夫人肚子裡的孩子……”
他這句話說的艱難,字字句句如同牙根裡擠出來的一般,足以昭示本人極力壓制的痛苦與怒火。
他恨那個傷害寧穎珊的人,更恨那個在寧穎珊受到傷害時卻不在她身邊的自己。
想到那一通通沒有打通的電話,想到一次次試圖向他求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她,他便心如刀割。
他沒想到在自己的家裡還能被人混進去,自以為讓寧穎珊待在家裡就安全了,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外面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不信任買醉。
說到底,寧穎珊會受到傷害至少有他一半的原因。
如果寧穎珊或孩子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後排一排。
等他抓到,到底是誰趁他不在這樣傷害他心愛的女人和他的孩子,他必定要千倍,萬倍的償還!
厲靳言的心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人影,臉色越發凜冽。
“是……”手下看著厲靳言如同寒冰般的臉色,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總裁這次,是真的要發怒了。
汽車一路風馳電掣,寧穎珊很快就被送到了最好的醫院,醫生判斷寧穎珊這個情況是由於外力導致的早產,必須馬上做手術,否則母子都會有危險。
“誰是病人家屬?”
“我。”厲靳言立馬上前,緊緊盯著面前的醫生,醫生看了看自己眼前這個英俊卻憔悴的男人,不客氣地道。
“你就是產婦的丈夫吧?怎麼照顧孕婦的?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讓她摔倒受傷。現在產婦大出血,我們已經給她緊急輸血了,接下來必須馬上做剖腹產,你過來籤個字。”
厲靳言的聲音是平常難見到的沙啞:“這場手術會有危險嗎?”
“哪有手術不會有危險的?況且產婦送過來的時候情況已經很危急了,我們這邊也只能給你緊急搶救,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醫生畢竟不是神,不敢打包票手術一定成功。
厲靳言眼中已經帶上些許血絲,他緊緊盯著醫生,一雙從來冷靜的雙眼甚至帶上些懇求:“醫生,我可以為你們贊助最好的手術器械,國內最好的藥物。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保住我妻子的性命,就算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也沒關係,一定要保住我的妻子……”
醫生聞言對厲靳言也有些改觀,從來只見一心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不管妻子的,這樣滿心滿眼都是妻子的男人,可不多見,這個男人看上去也不是平常人,這種上流階層裡的真心更是少見。
他嘆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了,只緩了幾秒寬慰了兩句:“先生,你放心,我們醫生肯定比你們還希望病人平安,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你籤個字吧,我們馬上開始手術。”
厲靳言接過手術同意書,刷刷幾下,簽下自己的姓名,然後看著一件件的器材,一個個醫生護士進入了那間手術室,接著關上了大門。
他坐在門口,眼睛緊緊盯著那扇門,偶爾裡面會送出一輛載著血汙的小車,厲靳言看著那些刺目的鮮血,只覺得那好像化成了一柄柄刀扎向他,令他頭暈目眩,心痛如絞。
聽到訊息的厲母也立馬聞訊而來。
她到這裡,先是被厲靳言嚇了一跳:“靳言,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身的血?”
厲靳言這才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把髒衣服換掉,旁邊的助理也不敢提醒他。可一向愛乾淨的他卻奇異地沒有什麼感覺,只疲憊地揮了揮手,對厲母道:“媽,我沒事,這些血都是珊珊的。”
“對對對!”厲母這才想起她著急忙慌趕來醫院的目的,趕緊又道:“靳言,怎麼回事,我小孫子怎麼樣了?!”
厲靳言指了指還緊閉著的手術室:“珊珊受了傷導致早產,現在醫生在給她緊急搶救。”
厲母一臉焦急:“哎呀,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呢,穎珊這個女人平常看起來還挺穩重的,怎麼好端端的會受傷,害得我小孫子現在有危險。我就說不該讓她一個女人家整天去拋頭露面,這下好了……”
“媽!”厲靳言忍不住打斷她,他抬起頭,雙眼血紅:“不關珊珊的事,她沒做錯什麼,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您別再說了!”
厲母被突然爆發的厲靳言嚇了一跳,可她也知道自己兒子現在這會兒著急擔心,破天荒地沒反駁,只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道:“我這不是也是擔心穎珊嘛,總歸是大孫子的親媽,我怎麼會不關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