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言的表情，很明顯是生氣時候的表現，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剛剛在宴會場，你只是維護你的面子，畢竟我現在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寧穎珊自顧自地說道：“但你心裡很生氣，因為我害夏初心差點溺水……”
“我是很生氣。”厲靳言冰涼的嗓音在空氣裡響起，帶著空氣都冷了幾分。
寧穎珊斂眸揚唇，一副“你看，就是我說的這樣”毫不意外的表情。
是，她早該想到是如此。
“但你知道我生氣的原因是什麼嗎？”厲靳言單手握著方向盤，側過眼眸看向她。
他的瞳眸極黑，極深，彷彿一眼幽深的泉水，一眼看不到底。寧穎珊對上他的眼，竟有幾分怔忪。
她看著厲靳言薄唇翕動，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生氣的原因是，我只是跟別人聊了一會兒公事，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遇到事情第一個找我，不要自己硬撐，為什麼你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語調透著隱隱的憤怒，更多的卻是擔憂。
“為什麼你會全身溼透？我沒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穎珊怔怔的看著他，心頭掀起了狂風暴雨，她沒想到，厲靳言生氣的緣由，竟然是這個。
“所以你不怪我對夏初心……”
“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做這麼過分的事，我猜是她先把你推下了水，企圖對你不利。”
厲靳言語調低沉，可推理的話，卻完全正確。寧穎珊溼透的裙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寧穎珊靜靜地看著他，那雙剔透的眼眸被車裡的燈光反射出璀璨的光彩。
心底最深處彷彿被什麼東西戳中了一般，柔軟的情緒一層一層浮了上來。這是五年之後，她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
而她面前的人，是厲靳言。
也是她從未想過，他會毫不選擇地站在她這一邊。
“如果真的只是我單純地想對夏初心動手呢？”寧穎珊看著他，唇角彎了彎：“你還會站在我這邊？”
“會。”厲靳言沒有遲疑半秒，便立即回答。
他說話向來言簡意賅，卻能一擊中人心。
“無論你做了什麼，我們都一起承擔。”
他鄭重的語調，半點都不像是開玩笑。要說不震驚是假的，寧穎珊此刻雖然神情依舊平靜，可平靜的外表下是掀起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