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的胡含生是個黑心的,你們看那麼小的孩子都要殘害,能好到哪裡?”
“可憐的我們公主那麼可憐,要裝瞎子。”
“那可不是,龍鳳胎本來就是龍鳳呈祥之兆,我就說他沒有什麼心,全是胡說八道。”
“禮部尚書,不就是安排安排酒宴,照顧照顧宮裡那些妃子嗎?這事兒要擱我,我也能做,保證還做的比他好。非把自己看得那麼高,以為自己當個多大的官呢。”
“這種人就該天打五雷劈。”
“要我說直接給他塞回孃胎肚子裡讓他重新做人,看看這些幹了些什麼好事!”
辱罵聲,批判聲,鋪天蓋地的惡意向他湧來,胡漢生不禁想起當年公主剛剛出生那夜,也曾接收到這世界源源不斷的惡意。
可如今那個孩子已經長大了,懂得反撲過來咬人了,可他還停留在原地。
他看得到那個臺階上穿著紅色的女子,是個聘婷玉立的少女,身後站著的是大眼未來的希望,是翩翩少年公子男兒郞。
他忽然就起了身,拍去他身上的灰塵,與她對視,不卑不亢道“天命。”
聽到此言百姓又一次爆炸過來,很顯然,這樣的回答並不能讓他們滿意。
“去你媽的勞什子天命,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
“我看你一天就是吃著官飯,還盡說些屁話。”
“給我滾出京都,你不配當禮部尚書!”
胡含生坦然的接受這一切謾罵,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身上的殘渣菜葉,抬頭問階上站著的人,“這樣的局面,你滿意了嗎?”
“呵。”伊人淺笑出聲,用手指抵在嘴邊,想起自己戴著面紗又放了下來,笑著道:“這話該我問大人,您滿意了嗎?”
事到如今,胡含生也想明白了,他們從來不需要查南京乞丐像私囚孩童一案,而是為了讓他身敗名裂。
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讓自己一擊即潰,而是讓他看著自己被自己曾經犯過的錯慢慢腐蝕。
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他所謂的一切也不過是天命罷了,只可惜天命不讓言說。
“胡大人,您不覺得,你應當欠我一個道歉?”
“你無憑無據的一句妄言讓我成了一個瞎子,皇上疼惜她的女兒,不忍心讓她一直當瞎子,所以把她宮裡的下人全部換成了瞎子,宮人不能像平常宮人一樣出宮,不能同外人有一點兒接觸,怕他們洩露了鳳棲宮的秘密,一輩子就困在鳳棲宮。”
“您說他們的人生,我又該怎麼賠?”
她說的平靜,彷彿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沒有人知道,從前那些年裡,她是怎麼過來的,看見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可是她明明只要一睜開眼,面前點世界就是五彩斑斕的。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