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一動也不敢動,用兩指去扯了扯蕭予安的衣袖,牙齒都在顫抖,“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聽到了,小孩的哭聲。”蕭予安平靜道。
“那?”
“噓,別吵,我在聽他們在哪?”王榮僵硬著脖子轉過去,果然就見他閉著眼睛仔細在分辨。
公子一身藍袍立在風中,衣訣飄飄,不見半點慌亂,反倒愈發平靜,眉宇間皆是無畏。
王榮見了,心裡對這位景王殿下不免刮目相看,他與他初見時只是因為許光耀被刺殺一案,他只當他是辦案主事官,隨便查個由頭回去封王的。
後來見他不似那些世家弟子,便對他刮目相看,也知道他不是那種無野心抱負的紈絝子弟,他很有城府,便想著點頭之交,沒想到今日在這樣的場合再次認識到他,發現這是一個不一樣的年輕人,同京都那些表面君子的世家子弟不同,他有自己的思想。
今日這出戏是有預謀的,他知道,從這事短短一個早飯的功夫就在民間傳開,他就知道這是一齣戲,他也知道,他不過是個搭橋的梯子,至於他們要針對的誰,他不確定,但這事鬧到這般大,絕不會輕易收場。
他裝著糊塗,這出戏主事的人也不傻,沒有刻意隱瞞他,若不然,便是冒著得罪百姓的罪,他也不敢受理尚書大人的狀告。
這年頭,大家都是聰明人,就看誰裝傻裝得高明。
蕭予安視線慢慢往上移,最後定格在頭頂上,王榮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見他盯著寺廟頂層出神,開口解釋道:“為了鞏固房頂,不讓雨水侵蝕,又要避免房頂承受太多煙火氣而脫落,所以頂上樑柱多,以做支撐。”
“所有寺廟都是這樣嗎?”
“嗯。。。。。”王榮想了一會,皺著眉“倒也不是,一般是鄉下的野廟百姓無錢修建,才會出此下策,直接將房頂釘死。”
問題就出在這,京都不是鄉下,哪怕的郊外,堂堂寺廟,也不會如此寒酸。
似想到了什麼,蕭予安忽然退至門外,用手杖量了一下地面與房頂的距離,又退到院外,比了一下距離,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笑意不達眼底,甚至帶有冷情。
“來人!”蕭予安忽然一聲令下,講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他招來太子親兵,讓他們爬上屋頂去看看。
蕭元君今日將親兵派給他,他不知為何,但知道今日之事必須成,若不然,太子就會被人冠上任性妄為的名聲,他如此大張旗鼓的把兵派給他,是在斷了胡含生點後路,也是逼他必須成功。
他在院外冷眼看著兩波人行動百姓刨屍,親兵掀頂,心裡不斷盤算著。
王榮瞧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上前詢問,“世子是何故突然要掀房頂。”
“頂上有人。”
王榮聽罷,忽地瞪大眼睛,踉蹌著後退一步,蕭予安伸手扶著了他,好言道:“屋內地面距房頂的距離比屋外矮一丈,且屋內有很明顯點回音,說明屋內一定有暗格,且就在表層。”
十七篤定胡含生根據點就在這裡,但此處空曠,一覽無遺,若不是十七囑咐他一定要深挖,他也不會想得這麼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