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如言,至上任以來,未曾替百姓造福,也無法為陛下排憂解難,特來辭官,還望陛下恩准。”
“臣魏謹,附議。”
“臣也附議。”
百官辭官,爭相附議,千百年來,聞所未聞,在如今這個朝局,什麼都發生了。
厚重的殿門被拉開,蕭野手提著劍,直逼李如言,“你威脅我?”
“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蕭野將劍抵在他的喉嚨,眼看就要刺下去,李如言認命的閉上言,面上掛著蕭野為子忌憚的笑容,讓他生生停下了動作,劍柄丟在地上,響起了哐當的響聲,“李大人就不怕我把他們放走了,你以後就再也沒有威脅我的資本了?”
李如言不語,只恭敬地挺直腰板,蕭野大笑,“好!好得很!”
“去請蘇先生。”
噠噠地馬蹄直奔宮城外,蘇離視線淡淡瞥過去,不慌不忙地將剝好的蓮子放進盤子離,“我該走了,將軍將我也算計在內,也當欠我一個人情?”
“當然。”
蘇離起身,理了理褶皺的衣袍,走到樓梯口時,聽了下來,風崔琪他的白衫,留下清瘦的虛影,“聽聞將軍吃苦,識得人心,可惜卻沒認清,將軍太良善。”
十七失笑,將手上蓮子往上一拋,隨口就接住了,動作間皆是肆意,偏過半個身子笑看他,道:“我本良善。”嘴角泛起小小的梨渦。
蘇離也只是笑笑,似乎沒放在心上,蘇乞上前將他纏住,等走遠了才道:“公子,你和他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這一局我輸了罷。”
“輸了?”蘇乞不大明白,“可是公子為何看起來很高興?”
蘇離神情一怔,“是嗎?”
“嗯!”蘇乞想了想,“不止是高高興,我看公子還有點憂心,為何?”
蘇離不答,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十七這一棋下得極好,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輸得他心服口服,可十七手上所有的牌都打完了,下面的路,走得便會更難一些。
蘇離此去,自然是去蕭野解決宮中的事情,事已成定局,百官不能辭,眼下京都混亂,蕭野的名聲本就岌岌可危,若是再生事端,蕭野還未征戰便會被萬民討伐,這不是十七願意看到的,民對兵,代價太大。
所以百官的家眷一定要放,但是不能讓蕭野承擔這個罪名,於是便說是皇太后為了祈福將便請百官家眷在宮中設法,邀他們一同祈福,然後悄無聲息地將他們送回了府上。
李如言等人的目的是為了救出他們的家人,避免他們成為自己的威脅,同樣不能將雄安也逼得太緊,於是便承認蕭野的說話,百官認百姓也就認了。
最後的結局就是雷浩等人被髮配,謠言傳蕭野囚禁百官一案,推了一個犯了死罪的替罪羔羊出來說他造謠,將此時平息下去。
他望向一臉淡定,還在下棋的男子,“你請我來,就是為了請我看這一場舉足輕重的戲?”
“你以為這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結局,公子大概不知,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可以拋棄的”
十七不慌不忙,落下了一子才道:“十七自暴身份也要將先生留在此處,以先生的聰明才智,不會想到我只有這一個手段罷?”
蘇離心神微動,目光豁然看向皇宮的方向,天邊泛起一絲黑煙,縈繞在皇城的上空。
天亮寅時,宮城失火。
蘇離垂下眼眸,見面前下了一夜的棋局,棋面混亂,大有魚死網破的意思,蘇離執了白子落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剛好擋住了十七的後路。
十七看他波瀾不驚的樣子,對他愈發好奇,丟下了手上的黑子,“先生曾經幫過我們,也曾說所求與大道相同,我對先生實在好奇的很。”
蘇離避開他的問題,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怎麼樣了?”
十七臉色驟變。
十七有膽量,卻也有心機,他知道在最短時間內自己能做什麼,能做到什麼程度,蘇離說得對,能用的人他都用了,能幫的忙他們也幫了,若是再將他們拉下水,便是害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