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女子多尤物,有清水芙蓉的昭原,也有明眸皓齒的夏知書,更有人間絕色的公主殿下,但也有春雨秋花這般豔俗的女子,俗得讓人驚鴻一瞥,豔得讓人心神盪漾。
十七並不擔心她們,聰明的任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想到辦法為自己脫身,她給自己的時間只有五日。
早朝過後,他便去找了李如言,說起來,這都是半年間認識的老熟人了。
掌雲間關門之後,京都再沒有了便宜又大碗的陽春麵,李如言後來就只能自己下面,只放一點點豬油,鹽巴和蔥花也就對付過去了,今日回家,桌上卻白了一萬熱騰騰的面,
他看了一眼了無人煙的房子,最終還是失望地垂下了眼眸,徑直走向桌子開始吃麵,滅有一點猶豫。
十七從暗處李走出來,還未開口,就聽李如言暗啞地聲音響起,“來了?”
十七身子一怔,沒在掩藏,坐到了他的旁邊,“李大人怎麼知道我要來?”
“只有掌雲間的豬油才會在裡面加花椒,吃出來的。”他喝了一口湯,打量了她一眼,“你時間急,就說正事,要我做什麼?”
十七被他的話噎住,沒有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
話沒說完,就被他截了去,“謝大人都跟我說了,將軍既然有這麼大的來頭,那我也就不更將軍兜圈子了,無論是什麼,只要我能做,我就會做,不管代價什麼。”
他說得太過偏激,十七有些吃不消,猶豫著,“大人的家人,敢問在宮裡嗎?”
李如言放下筷子,點了點頭。
“那大人?”
“如果這場戰爭不能停止,會有更多的人遭殃,我可以承擔不孝的罪名,天下人卻承擔不起滅國的傷害。”
依照蕭野的做法,以後一點會是一位暴君,惹得四境討伐,大燕只有滅亡的可能,不過事時間的問題,他們心裡都清楚,但是不敢承認。
“謝大人說,將軍有辦法救出宮裡的家眷,既然如此,我也就沒有社麼後顧之憂了,將軍要我做社麼,將官說就是。”
“好。”十七不同他糾纏,直奔主題,拿出一張名單,“名單上這些人,五日之後,我要李大人用盡一切辦法彈劾他們,不僅如此,你還要籠絡你身邊的人,聯名彈劾他們,最好讓蕭野革了他們的官職。”
李如言有些為難,“將軍。”
“謝兄叫我十七就好。”
“十七,我雖是御史,但實際上文官現在手上並無實權,不過是做個樣子給百姓看,文官的事都是由蘇先生在出謀劃策,名單上這些人,都是蕭野手下的副將?”
“我知道,所以我給謝兄找了幫手,到時候謝兄只管彈劾就是,想怎麼說怎麼說,將事情弄得越大越好,至於他們的罪名,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另外,我想見見沈將軍。”
李如言和謝忱都是要出宮的人,他還能想辦法見到,沈其崢是禁衛軍統領,他仙子啊不能露面,不能直接闖入皇宮,要想見他還不容易。
“李大人不必為難,你就說是我要見他,他自然會來。”
過後,十七便去了南街乞丐巷,景明走後,便是梁溫酒在領著他們,見到十七來了,一個個欣喜地很,都往他身上跑,十七將手上的芝麻餅遞給他們,那些孩子才安靜下來。
十七直接將手上的名單遞給梁溫酒,沒有當他是個孩子,“名單上這些人,你們想辦法去查一查他們,他們都是蕭野手上的副將,名下財產不少,手上不會乾淨,你們查了之後宣揚出去,不要太過火讓人察覺出來。”
梁溫酒點了點頭,十七留的這條乞丐暗線自從半年前要做之後便迅速發展起來,混進了各府,不成什麼大氣,但是收集訊息不成問題,知道現在,蕭野也沒察覺乞丐這條暗線。
眼下春雨秋花美人計,謝忱的暗度陳倉,李如言的圍魏救趙,還有乞丐巷的渾水摸魚,十七這連環機,卻還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晌午日頭正盛,巍峨的宮殿一眼過去,還是那邊,沒有半點溫度,要說著著都城最有人情味的人是誰,保管沒人想得到,是我們的皇帝陛下,自古皇帝多情,請都留在了後宮佳麗身上,我們這位陛下啊,多情,悶在心裡。
殿內還是熟悉的沉木香,幾十年的積累,即便是不點香,香味也早就已經滲入到木頭裡,抹不掉了。
十七見過這位陛下兩次,都是高高在上地模樣,從未又現在這邊,頹廢的模樣,他想,一個君王,是怎麼又勇氣將自己這一面給外人看到的呢?他想象不出來,但這位皇帝就是這樣住的,他循規蹈矩,卻又不甘平庸。
蕭元卿生日不如往日爽利,就連起身都有些困難,就連眼前的控制,都只能大概看個輪廓,他還是一身黑袍,沒甚站樣,卻還記得他家將軍教的君王裡,沒有半點敷衍,慵懶中帶有一點小傲嬌,是北境將軍信裡說得那樣。
縱然身子不利索,他還是掙扎著起身,叫來福給他更衣,穿的是上朝是的龍袍,十七就子簾子後面靜靜站著,摸不清皇帝的意圖。
“你跟我來。”來福扶著蕭元卿,顫顫巍巍地前行,是不是傳來幾聲咳嗽聲,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臉一聲咳嗽都不能咳完,斷斷續續才咳完這一聲,周圍地宮人見了皇帝,全都儘量避開了,也不發出聲音,大約是怕驚擾了他,十七目不斜視地跟在他身後,思考著皇上的用意。
皇宮很大,一眼望去看不到宮城外面繁華的街道,可笑的是外面站得高了,刻意將宮城一覽無遺,也不知到底是禮法困住了百姓還是還是皇宮困住了皇帝。
走了大半個時辰,也不過是十七時平日裡一刻鐘的腳程,來福不忍心,幾次叫來步轎,都被蕭元卿退下了,也不知在堅持什麼?
直到太陽已經不在正頭高高掛著,蕭元卿才停下來,卻是停在了議政殿,上朝的地方,非品階官員不能進殿。
別看十七平日裡不正經,心裡都門清著呢,著要是隨隨便便進去了,那就是不懂事了,給他岳父留下不好的印象,這種缺心眼的事他才不幹,平日裡調戲一下小娘子就夠了,現在挺在殿前,不敢前行。
蕭元卿沒有看到他的衣角,轉過偷取看,發現他站在離自己兩米開外的殿外,一時失笑,“你家將軍說你半點不懂規矩,我怎麼瞧著你比他懂規矩懂多了?行了,進來吧,你品階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