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漸漸隱去身影,有陣陣輕風徐徐吹來,帶有一絲寒意,小巷深處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才是伊人熟悉的京都。
大雨淅淅瀝瀝落下,夜裡站著的公子漸漸沁溼了衣衫,可他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仿若失了魂,伊人遠遠看著,握緊手上的匕首。
“一定要現在告訴他嗎?”
伊人反問,“不然呢?”
十七愣住,握著傘柄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伊人知道他的顧慮,“他早晚有一天都會知道的,與其讓他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地承受著,倒不如將這一切都告訴他。”
“十七。”伊人輕輕喚了一聲,“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自私?”
十七未答,將披風仔細地給她批到身上,替她理了理耳發,笑得溫和,“公主今日這身金杉,很美。”
“嗯?”伊人偏過頭,笑得一派天真無邪,“那我頭上的步搖不好看麼?”
十七一愣,手遞在唇邊,低低笑了兩聲,然後仔細打量她髮間的步搖,還將臉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鼻頭一皺,“不好看。”
“這可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
十七依舊搖了搖頭,d煞有其事道:“太俗氣,配不上你。”
“呵!”伊人聽了他的回答,輕聲笑了笑,點了點頭,無奈道:“我也覺得不好看,世人誇讚它並不是因為它真的好看,他們愛的不過是這隻步搖象徵的身份罷,對我來說實在累贅,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帶上罷。”
十七眉峰一挑,“行吧。”說罷,側過身子,恭恭敬敬站到她的身後為她襯衫。
走著雲紋卷的披風捲起地上的輕風,帶到蕭予安的面前,他緩緩抬起頭來,面前的姑娘,白色披風被風吹起,她不喜綾羅綢緞,卻穿著最莊重的衣衫,金色華裳將腰身勾勒地曼妙,腰間的金令是她身份的象徵,再往上,她束著宮發,髮間的步搖穩穩當當,月光下泛著俗光。
而他身後的男子,一如往常,懶懶散散地站在她身後,一把傘替她擋下世間一切風霜。
“公主就沒什麼想同我說的?”
當他見到她這幅模樣的時候,他就知道,也許事情早就超出他的意料,他先開口,也不過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他的慌亂。
伊人面色冷淡,“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蕭予安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淚水俏然劃過,“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父親?或者說,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將我們逼回來?”
他不是傻,他知道朝堂的險惡,他知道身在朝堂有時候身不由己,所以,他僅僅只是把它當作是草堂朝的鬥爭,你他父親在朝堂的威望。蕭野不敢隨意動,他如今卻將他父親逼上絕路,一定有什麼原因。
再聯想到當初他想京都時十七和伊人的態度,他們當初那麼竭力阻止他,讓他懷疑蕭野針對的就是他,可是為什麼呢?憑什麼呢?他不過是一個剛剛涉世朝堂的世子,手上連實權都沒有握穩,他實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