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又兀自將其打破,自認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實。
“你這般前去支援,少不了要些時日,還有一個月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你可想好了?”
“我?”蕭予安心裡亂作一團,感覺所有的事情頃刻間壓在身上,讓他措手不及。
“想好了,他去打仗我守著家,且安心去吧!”清脆的聲音驅散屋內的陰霾,少女穿著鵝黃的裙衫,袖子上的小花落在地上,正正地站在門前,笑得明媚。
十七跟在他身後,竹扇敲在她的腦袋上,夏知書不滿地回頭,就見十七倚靠在門邊,黑色長袍襯得身形修長,偏生長得一副禍水的模樣,眉峰輕輕一挑,讓夏知書噤了聲,她自認比樣貌她還是比不上這個妖精的,索性她不喜歡這一款的,要不然,少不了要遭罪。
稍稍側過身子,十七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伊人身邊,自顧拿起她面前的熱茶一飲而盡。
“你們怎麼會一起來?”
“碰巧在樓下遇見的!”夏知書也不扭捏,自己坐到了蕭予安身邊,笑得歡快,“我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你們說話了,你們是在說我和蕭世子的婚事?”
她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倒讓蕭予安不好意思了,他還沒完全接受自己要成親的事實。
夏知書是個爽快的,心裡想什麼就要說什麼,轉過去笑嘻嘻的看著蕭予安,“你安安心心去打仗,我又不會跑,你要是不回來,那我等著便是,喜堂就在那裡,我不讓他們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成婚,這樣你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你想的倒是美!哪有家裡一直是喜堂的?”十七又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為她的天真失笑。
夏知書老是被他打,自覺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非常沒有面子,心裡想著傲嬌地不理他,嘴上卻不認輸,“怎麼沒有,我家就是,我回去就讓他們弄亮堂點!”
十七無奈地搖了搖頭,有時候姑娘家太天真也不是好事啊,他分明是為了她著想,且不說蕭世子本就對這樁婚事排斥,回京之後是個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準,就說家裡一直是喜堂,也會讓人看了笑話。
夏知書自然知道十七的意思,她就是不想給自己留後路,萬一真走到了那一步,沒有人要他了,也總比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強,至少她是自由的。
別看她面上迷迷糊糊的,其實她心裡敞亮著呢,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蕭予安瞧著,心裡不甚滋味,端著早就涼透的熱茶一飲而盡,選擇順從本心。
夏知書後知後覺,以為自己幻聽了,“他說什麼?”
伊人重複一聲,“他說好。”
夏知書猛地反應過來,轉過身去看蕭予安,蕭予安面上還算平靜,只是微顫地睫毛也在說著他此時的緊張。
蕭予安也不知剛剛是怎麼想的,只是見不得她那般強顏歡笑地模樣,說出來心裡果真就要輕鬆地多。
十七將茶當酒,輕輕碰了蕭予安的茶杯,打趣道,“但見姑娘笑顏,公子以身相許又何妨?”
蕭予安低眉淺笑,轉動手上的茶杯,眉眼間盡是愜意。
歲月這般,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