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進內院,就聽見院內嘈雜的聲音,胡含生暗道不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蕭元君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踱著步子,還有心情賞花。
昭原遠遠地就看見了蕭元君,拐進了假山背後躲了起來,伊人見狀,嘆了口氣,“你們這是何必?”
昭原看著遠處走來的公子,並不言語。
蕭元君注意到那一抹俏色的身影,稍微愣了下神,而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往人群中走起,只是腳上加快的步伐在說著他此時的慌亂。
越走近,眾人議論聲漸漸聽得越清楚。
禮部侍郎,胡有生,禮部尚書的義子,恩將仇報,拋棄雙親;道德敗壞,違法亂紀;虛情假意,偽做善事;朝三暮四,私通娼女,總之一頂小人的帽子實實在在地扣在胡有生的頭上。
百姓越說越激動,就再別人家內院這麼光明正大地議論起別人來,有時候,人這一張嘴,就是拿來作惡的。
胡含生聽著,腳下步伐漸漸放慢,甚至有些遲疑,額上虛汗越來越密集,她整個後背都溼透了。
“就他這個德行,他的義父怕也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也是做偽善在欺騙我們百姓。”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眾人又將胡有生和他義父畫上等號,又開始在他身上進行揣測,有的沒的,總能編出幾分像真的出來。
胡有生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反應,直到牽扯進他的義父,他才有了些許情緒,惡狠狠地盯著最開始說話那人,“有什麼衝我來,不要牽扯到我義父。”
“自己親生父母都不管,還去管你義父,果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就是,白眼狼!”
“忘恩負義的小人!”
眾人又將目標集中到胡有生的身上,鋪天蓋地的惡意襲來,夏知書瞧著,心裡不甚滋味,這就是大眾,傷心罷,愚蠢罷,可這就是事實。
胡含生越走越近,見蕭世子和十七都在一處,又聯想到今日太子突然找他議事攔住了他要來公主府的路,可說是議事今日也沒有什麼商議什麼事情,都只寫瑣碎的小事,就連他手下的人都能回答出來,還是他幾番催促,太子才放他走。
路過糕點鋪,非要去等什麼剛出爐的芝麻餅,先不說公主生辰,哪裡需要他帶著些東西?就說他堂堂太子,也不需要自己親自來買,奈何太子是君,他為臣,身不由己。
直到現在,他才想明白,這或許就是一個圈套,太子此舉就是為了牽制住他,任由事態鬧大,事情鬧大了,他出現,不過是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只是這圈套是為了圈住什麼,他還沒有想明白,充其量不過一個尚書之位,但太子沒有自己的黨羽,犯不著冒這麼大的險,他大可選擇更穩妥的方式。
腳下步伐越來越遲疑,甚至有些不想踏進內院。
“胡大人在想些什麼?可是在想什麼應對之策?”
充滿魅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胡含生一個趔趄險些摔進花叢裡,幸好被蕭元君扶了了一把,才堪堪穩住身子,“胡大人可要當心些,不要人沒救回來自己就先賠進去了,還有好多好戲沒有上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