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贊同地點了點頭,將第一杯茶遞給了他,“兵不厭詐已經使過了,換個新鮮的,給他們來個無中生有吧。”
蕭予安聽得雲裡霧裡,半懵半懂。
五月最後一天註定是個不同尋常的一天,人來人往間討論的都是那麼兩件事,南街官窖一案和公主殿下轎攆正午時分從無書舍起轎回宮,百姓都想去見一見他們敬畏的公主殿下。
十七正在店裡看那些頭疼的的賬本,突然湧進一批人,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將店裡的客人都嚇跑了,安生一臉沉痛,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袖子往上一腕,提著掃帚就開始往他們身上招呼,雙方打起來,十七就坐在櫃檯前,時不時抬頭瞄一眼提醒安生注意招式,安生一人對多人,也遊刃有餘,就當是在練手,有人好心報官,這才作罷,只是這群人就是一般般的小混混,進去關幾天就放出來,砸壞的東西也找不到人賠,安生舒展了拳腳,心情舒坦,不與他們計較。
半個時辰不到,又來一批人,還是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正愁剛剛那一場打的不夠盡興,正巧送上門來讓他打個痛快,還是以對面麵館的老闆報官才作罷。
半個時辰後,又來了一批,一樣的動作,安生怒了,一股腦將人全部丟出去,對面的老闆又適時報官。
不到半個時辰,又是一群人,安生已經懶得理他們了,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嗑瓜子和對面麵館的老闆嘮嗑,來時還給他們讓了半條腿的位置方便他們進出,整得他們不太好意思動手,下手也比前幾次的的人輕,毫無意外,還是被帶走了,這次是門口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報的官,店裡十七已經趴在賬本上睡著了,呼吸淺淺,那麼大的動靜也沒能將他吵醒。
第五次,來的不是砸東西的人,自稱是京兆尹府裡的人,說掌雲間幾次謊報官情,擾亂京城治安,要將人帶去調查。
安生抬頭瞟了這群人一眼,轉過去繼續嗑瓜子,聽那麵館老闆講他年輕時候的風流往事。
跟著又來一群官人,說是他們酒樓入戶資訊不齊全,是家黑店。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都看見是有人在他底盤上鬧事,再說這酒樓開了三年了,怎麼現在才來說這入戶資訊不全,明眼人一看就是得罪了上面的人,不敢多言。
十七在這兩群人只見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圈,這高擎可真看得起他,一下子給他扣這麼多罪名,酒樓辦不成不說,沒準還要賠不少,沒點家底可真要捲鋪蓋滾出京都了。
他左右看看,有些為難,“那我到底該跟你們誰走?”
其實無所謂跟誰走,無論跟誰走,他的結局都是一個死。
“不管是誰,我都不走。真要請我去呀,就請你們家大人親自來迎。”
“你!”領頭的人氣極,作勢要將人強行帶回去。
十七惋惜地搖了搖頭,一個側身躲開了他的觸碰,留了個背影給他們,懶懶散散坐回去看賬本,安生用手帕將沒磕完的瓜子包起來,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掃帚一扛,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店裡傳來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哀嚎聲,不過片刻,又見安生扛著掃帚出來心情頗好地坐在門檻上開始嗑瓜子。
一群人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安生看著他們的狼狽的身影,嘖嘖惋惜,就這身手,是怎麼保護京城治安的?
堪憂啊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