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正在書舍閣間練字,被人忽的擋住視線,有那麼一瞬地驚喜。
蕭予安站在她的案前,自然也沒放過她眼裡的驚喜,以及驚喜過後微不可查的失望。
眼神有幾分落寞,面上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將她收在一旁的字撿起來看。
隨便寫的字被人如此仔細的看,伊人還有幾分不自在,默默地將書案收拾乾淨,“你怎的來了?可是有什麼發現?”
蕭予安這才拿正眼看她,帶有些疑惑,“十七沒和你說?”
伊人搖了搖頭,說倒是說了,不過她覺得他們說的可能不是一件事,畢竟十七不可能在他耳邊跟他說晚些有東西給他,這畫面著實詭異。
蕭予安也不糾結,開口解釋:“他說卯時會將戶部侍郎單策帶來書舍,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同你說。”
十七確實是沒來得及,不過他是忘了,他拿了銀子去西街買了糖,又去廚房熬了一個時辰的糖漿,於是蕭予安在書房對賬本,他在房裡做冰糖蓮子,完全忘了這回事,還是安生進來跟他說蕭公子已經走了,他才反應過來。
一看時辰,還來得及,將做好的冰糖蓮子裝進兜裡,匆匆忙忙拉著安生換了衣袍。
單策從掌雲間吃完麵出來,就感覺周遭有些亂,身後的人不似平常亦步亦趨地緊跟著,被隔開了些距離。
走至巷口,忽的撞上一人,還沒來得及道歉肩膀就被人扣住拉進了巷口拐角處的房裡。
“嗚嗚”嘴巴被人捂著,他以為那些人要動手了,使勁掙扎。
十七將他的手反手圈在身後,不讓他掙扎,低聲道:“我是蕭世子派來的,你今天午時同他見過。”
單策這才安靜下來,擺了兩下頭示意他放開,自己靠近視窗同他一起看外面的情形。
外面有一個穿的跟他一樣衣袍的男子,蹲在小攤前挑選簷帽,身後兩人匆匆跟來看見他蹲在那裡,心裡鬆了一口氣。
假單策將帽子帶上,彎著脊背往家的方向走,身後的人還是保持那樣的距離。
“那人是誰?”
“我家店小二,他會去你家,在你回去前他不會出門半步,你大可放心。”
十七將身上的披風丟給他,帶著他穿過幾個小巷,匆匆往書舍走。
伊人知道十七是個守時的人,斷然沒有理由就讓人平白無故地等,焦急地在房裡踱步。
“你不要擔心,十七是個有主意的,不會出問題。”
“就是,我最是有主意的,不必擔心!”十七趴在門框上,露出半個腦袋,一截馬尾。
一見來人,伊人頓時鬆了口氣,一掌拍在他腦門上,語氣中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嗔怪,“你怎的這麼晚,也不差人來個信,讓我們白白擔心。”
怎麼能是白白擔心呢?小娘子擔心他,他心裡不知有多歡喜。
見人多,她也不好意思貧嘴,小娘子臉皮薄,準又是一頓羞,摸了摸腦門,將身後的單策帶出來。
單策一個文官,跟著他跑了一路,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帶著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