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挑眉,眉眼間有幾分笑意,似看懂了他的棋局,不再說話。
黑子又一落,白子再無可走的地方,一張棋盤,黑白各站一邊,黑子落的地方另一邊白子須得空著,伊人第一次下這種棋,有些不太適應。
將手中白子放下:“先生妙棋,伊人佩服。”
只見男子細心地將棋盤收好,棋子叮叮噹噹落下的聲音甚是好聽。
“姑娘茶道贏我一局,我棋道略勝姑娘,打個平手罷。”
伊人有些詫異,沒想到從那時開始他就在盤算,對他更是有了幾分好奇:“既如此,那再比一輪,先生意下如何。”
沒人說話,伊人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蘇離還是一身白衣,從容地跪坐在榻上,看著面前的女子巧笑嫣然,夕陽落在她的身上,彷彿一遺落了一地的美好,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伊人思索了一番:“就賭那太子殿下會如何做,若是退,則先生贏,如是不退,則我贏。”
“輸贏當如何?”蘇離挑眉,他同樣好奇太子會怎麼做。
伊人看著他的挑眉,莫名的就想起了十七,兩個人同是俊俏的男子,十七瀟灑不羈,蘇先生冷淡疏離,十七挑眉就是大大方方的調戲,蘇先生像個意外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的孩童,令人意想不到。
伊人斂神,自覺不禮貌:“當答應對方一個請求。”
他說:“好。”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炊煙再起,蘇離聞著小巷熟悉煙火味,竟也有幾分心動,可惜,炊煙不歸家,他也尋不到路。
這二人一睡睡到了晚間,怕他們餓著了,便押著他們起來,說什麼也要吃飯。
瞧著這二人狼吞虎嚥的樣子,哪裡還有幾分貴家公子氣,明明就是一土匪少年郎,蕭世子吃香並不難看,只是跟從前相比,粗魯了許多。
這三人如今是朋友,也沒得那麼多顧及,伊人給他們添了飯:“蕭世子如今怎的也跟十七學起來了,讓你爹孃知道,怕是要說他帶壞了你。”
十七幾下除掉雞骨頭將剃好的雞翅膀自然的放在她碗裡,不服氣:“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怎的是我帶壞他,明明是他帶我去那種地方的,我才是要被帶壞了。”
蕭予安看著她碗裡的雞翅,眼神暗了暗,再抬頭已經是熟悉的謙謙公子模樣。
“伊人不知,我自小就不喜拘於這些禮節,總歸覺得這飯還是得大口大口吃著才香,只是拘於身份和禮節,鮮少如此暢快,你快別怪他罷。”
十七得意,衝她挑眉:“聽到沒有,人家世子讓你別怪我罷,我可委屈著呢。”
伊人看著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心底失笑,給他二人盛了碗湯。
時間還早,三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閣間打葉子牌,打錢的那種,他們二人也是奇了怪了,堂堂無書舍少掌事,房間裡居然會有牌,且居然收銀子,前一秒他二人還對她說輸了不許哭鼻子,下一秒他二人身上的贏錢就被搜刮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