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單于將視線從河面轉向了四周,一開始並未注意到,而將視線挪開的一瞬間便看到了身後的路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而且原本開闊的街道也變得逼仄起來,身後無聲的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與之前所見的屍魔不同,眼前的這些屍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若不是因為回頭看的話壓根就不能發現這些屍魔距離自己一行不過十步的距離,且都是用看難得一遇的美食那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由的,單于再次向扶搖靠近了幾分,整個人離扶搖看上去只有一掌的距離。
“不用擔心,這些東西是近不了你我的身。”
見單于漸漸的放鬆下來後,又對一旁的歸墟道:“兄長,若是我看得不錯的話被困在河裡的這些靈魂應當就是那些修士的了,沒有遇到還好,但既然遇到了終究不能讓這些人的靈魂被一直禁錮在此,兄長以為如何?”
輕應了一聲後,歸墟道:“水裡的便交給你了,而這地面上的你就放心好了。”
說完,只見歸墟手腕一轉,一把長劍已經被握在手,而後看也沒有看那些屍魔,只對著來時的小巷道:“閣下莫不是以為用這些屍魔便能攔住我們,不如你我都乾脆些,你出來同我見面,我就不傷這些你辛苦製造出來的初代屍魔,不知閣下覺得如何?”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歸墟這句話說完後,單于只覺得原本分明不大卻異常刺骨的風居然變暖了幾分,原先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如若不是身旁在著扶搖和歸墟,單于毫不懷疑自己到了一個沒有聲音的空間內,而且更為詭異的是,溫度再不知不覺間漸漸的升高了起來,短短時間內便已經讓人流汗。
沒有任何應答聲傳來,而原先那些站在原地的屍魔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那般向三人衝來,單于明顯的看到了那些屍魔眼中的畏懼,但不知他們受了什麼脅迫,眼中雖然帶有畏懼,但是行動上卻看不出來分毫,招招狠厲直往歸墟命門襲擊。
見此,一旁的扶搖對單于道:“i無需擔憂,方才我在你身上下了咒,這些東西傷不了你,若是覺得害怕的話便將方才隨手扔給你讓你用來斬草隨便向靠近你的那些屍魔砍去便是,我眼下要到河底看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便大喊歸墟就行。”
說完,視線便落在了單于的額前,見原先的飄逸的碎髮因為汗水的緣故乖順的粘在了面板上,幾不可見的扯了扯嘴角,十分隨意的兩指捏了一個訣,剎時,單于只覺周圍的空氣恢復了正常的溫度,而原本那種粘稠的感覺也消失不見,整個空間都瀰漫了一種雨後清新的舒適感,也不知是不是單于的錯覺,隨著空氣恢復了正常的流動後,原本那些只能看到一道淺灰色殘影的屍魔雖然依舊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但殘影的顏色比原先要深上了幾分。
“哼,不愧是仙界來的人物,若不是這個機緣巧合想來我這輩子估計還不能見到大名鼎鼎的春風渡了。”
這道聲音來的十分突兀,而聲音的主人像是受傷了那般,聲音說不出的混雜,像是從腹部傳來那般,而且聲音不陰不陽,不男不女,令人無法辨認方向不說就連男女都無法認出。
沒有理會這句話,只見扶搖隨手再捏了一訣,輕呵了一聲“開”後,原本沸騰不已的河面瞬間恢復了最初的死靜,而扶搖沒有任何猶豫的,整個人投入河中,詭異的是隨著扶搖的動作,十丈多寬的河面莫說水花,就連一絲波紋都未曾漾起。
見此,單于不由得看著河面,眼中的擔憂無以言表。
“倒是令我失望了,一開始我說話的時候沒有得到回應,還以為對方是個不能說話的,現在卻突然用如此難聽的聲音開口說了話,倒教我有些意外了。”
話音剛落,便見歸墟手中的黑劍周身泛起了一圈淡淡的藍色光暈,而歸墟則是將長劍往身後一斂,優雅的轉了一個圈,便見所有屍魔的動作先是一頓,而後那些飛身空中的屍魔下一刻便像是冰雹那般紛紛從空中掉落,揚起的灰塵令原先恢復了清晰度的集市再次變得朦朧起來。
就在單于以為歸墟一圈結束便要收勢的時候,卻不料歸墟的嘴角微微一揚,化指為劍向某個方向一指,沒有任何間隙的,一道悶哼聲傳到了兩人耳中。
“嘖嘖嘖,看來我的運氣一向很好,隨意的一指居然就成功找到了你的藏身處。”
說完,歸墟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再次說話時旁人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語中的輕蔑,但從他的神色以及語氣中並不能看出分毫。
“想跑,跑不掉的。”
很奇怪的,十分輕的六個字,在歸墟開口的那一刻便讓人心底無端的生出一種膜拜的衝動,就連原先那些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屍魔也瞬間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躺在地上,彷彿只是一塊石頭那般,沒有任何生機,也沒有任何行動的能力。
見此,單于的眉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微微一挑,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自己看向歸墟的眼神充滿了鬥志。
沒有理會身旁的一切,歸墟不疾不徐的向一個方向走去,步伐十分隨意,好似遊玩觀光那般。
雖然歸墟的腳步十分輕盈,但在這死寂的環境下就連普通凡人練過武的都能聽清,更遑論在場的每一個的聽力都比凡人武夫要強上幾分。
歸墟的腳步看似隨意,但每一次落下都能夠挑起他人的心跳,毫無疑問的在這種環境中對手在受傷後因為這步伐的緣故,心跳聲要比往日都要大上幾分。
可那步伐卻在下一刻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
“居然走了~”
像是疑問又像是陳述般說完這句話後,歸墟便轉身看向單于,道:“沒事吧?”
搖了搖頭,單于不安道:“前輩不去幫大恩人嗎?”
“若是她打得不盡興了反而要怪我了,不必擔心。”
聞言,單于靜默了片刻,但看著歸墟那笑顏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繼而擔憂的看向河面,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什麼畫面那般。
看著單于的背影,歸墟笑了笑,倒也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