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有點相信緣法,從他穿越而來以後,他就常常以隨緣來安慰自己。後來發生的一切,固然是他為了生存而作出的抗爭,但內心裡還是有種隨遇而安的想法。
總之,這個世界險惡,他就險惡;這個世界善良,他便也商量。
現在有那麼一大片明媚的湖水,又有大把悠哉遊哉地時間,按照他的心性,索性待下來也不錯。
只是他明白,這只是個暫停,墟帝不會放過他,被墟帝盯上了,那肯定是九死一生。
好在自己有混沌鍾,而且掌握了生死規則之力,再加上自己天賦強大的夢界,算是堪堪躲過了一劫。
正想著,湖面前方,大片盛開的蓮花擁堵在湖面上,阻住了道路。
荷花嬌豔,荷葉隨風飄蕩,湖面輕起漣漪。可張白卻頗為緊張,趕緊將神識合一,擴大範圍,探查前方究竟。
畢竟是夢界,這麼突兀的出現荷花,是不是應該繞道而行呢?
正猶豫間,忽而一艘小船,從荷葉間游出。
這艘小船慢慢悠悠,無槳而行。
所行處,荷葉自動避讓兩邊,十分乖覺。
船上有人縱聲高歌,佛偈唱道:“有為夢幻,如露泡影,慧眼如電,作如是觀。”
張白霎時認出了這個聲音,不由得心頭大喜,脫口喊到:“對面的可是師父?”
那船輕盈地轉個彎,穿過一片碩大荷葉,露出一個穿著袈裟,袒胸露腹的胖大和尚。
正是慈勝和尚。
張白收了神識飛躍水面,直接撲上小船,當面拜倒在地。
“慈勝師父在上,徒弟迷途難返,求師父相助!”
慈勝哈哈大笑!
“你性子太急,若不然這次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招呼張白免禮,在船中相對坐下。船身輕搖,微微晃動之間,在荷葉中行出數米。
慈勝樂呵呵地說道:“墟帝悖反,不尊世之道,強求其勝,違逆天道。你是他命定的剋星,只是不記得前世之事。”
前世,張白一凜,所謂前世,是自己穿越前的事情嗎?難道穿越都被慈勝看穿了?
想著這些,張白麵色不禁變幻難定。
慈勝卻不理會,又說道:“這世間原有毀滅和創世二神,毀滅神管理亂世,創世神建立盛世,又有戰神維護其間。”
“然而這一輪迴卻被墟帝擾亂,放逐創造神,毀滅天柱,絕地天通。又欲維持亂世,引入無盡戰亂,以收取人心,強行奪取天道,入天界成聖。”
“事已至此,本已難有作為,只待天道下凡。卻不料你適時出現,再次打斷了迴圈,夢界中生出全新世界,大大阻礙墟帝的修行。”
張白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似乎唯恐聽漏了一個字。
“其實墟帝並非天界中人,實力遠不如我等,但是天柱已斷,這就是一種封印。你看到的我,可以隨意出入你的夢界,那是因為,我也並非實相。”
“怪不得慈勝不直接出手。”張白想到。
他插嘴問道:“就是說,師父現在也只是一道神識嗎?”
“是虛相,如果你不理解,那就暫且認為是神識好了。”
慈勝滿臉慈祥,轉了個話題:“我知道,你已經擁有兩個規則之力,只缺最後一道人心之力,對嗎?”
張白趕緊回答“是”。
“兜兜轉轉,不脫矇昧,”慈勝嘆息道,“若我出手助你,你始終難以找回本心,且那時,便是你此生修行的盡頭。”
張白心道:“說了半天,意思是不能出手幫助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