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後,我瞧見了長鳶,她正站在殿內。
梳起的螺髻襯的幾分女兒家的純真。一身粉紅色的外罩衫,裙底花紋往上攀升,略微瘦些的裙襦,顯得整個人纖細出挑。
“大娘娘回來的這樣晚,可是同鴻儀吵架了?”
我望著她道。
“要叫陛下!”瞧著長鳶年歲裡出落的愈發好看面容。白瑩透紅的膚色,一雙剪水瞳,波光流轉,小臉輪廓精巧,下顎於脖頸處揚了一道弧度,側身道。
“我是她妹妹,怎麼叫,不隨我心?”
“長鳶委實任性慣了。”我雖是這樣說,卻從沒有因這些事情同她生氣。
我想,我是歡喜她的性子的,歡喜她這樣任性,自由瀟灑的活著。
我拉著她的手,一同坐在了榻上,笑著問。
“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
“鳶兒又無事,不能來瞧瞧嬢嬢?”我倒是從未在她面前擺過大娘孃的架子,卻又是年長她不少。
“你如今也年芳十五了,成日裡也沒個正形,我總想著該給你指婚了。”我本意是怕,怕萬一邊關失守,怕她遠嫁。
此一言倒是令長鳶有些不高興了。
“嬢嬢何苦要這樣將我送出去,嫌我時常叨擾您?”
我淡淡一笑。
“並不是啊,那我換個問法。”我摸了摸她的頭髮。
“長鳶,可有心中歡喜的人?”
到底是小孩子,說到此事,也是臉上一燙,露出了些許嬌羞之意。
“長鳶長在深宮,哪裡識得什麼人。”
我想起來一事。
“過幾日,皇家狩獵,若是有合意的,一定要早早同我說。”我握著她的手道。
我到底還是怕,是怕她同我一樣,嫁給自已不喜歡的人,為了所謂的責任。
“嗯——可,若是我歡喜的人,不是能入圍場之人呢?”
我看見她眼底的試探,還有略微的倉惶。
“只要長鳶喜歡就好。鳶兒忘了我為何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長鳶細想了想。
“自然是希望我能有多自由便有多自由。當初嬢嬢說,長鳶在天,線執於手,肆意自由。”
“是啊!”這一晃就是十年,我又想起了那年的風雪裡,我初見長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