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掉,緊接著眼淚又不爭氣地落下來,幾次之後,羅莉自己就火了。
把筷子一摔,羅莉就衝自己怒道:“多大點個屁事,至於這麼沒出息嘛!不是說好不在乎了嗎?哭個屁!羅莉你丫的,別讓我瞧不起你!”
話落,羅莉撿起筷子繼續吃,報復似地把嘴塞的滿滿的,可眼淚還是如斷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落,憋也憋不回去。
等塞完最後一個,她才哭著氣道:“楚知白你個王八蛋,這個時候還做什麼餛飩!我恨死你了!嗚~~~”
楚知白就站在與她一牆之隔的窗外,聽到她的哭聲,心都碎了。
紙靈們從儲物戒裡紛紛露出頭,泡泡和小蛇拼命想出去,都被小龜給拽住,又硬塞了回去,小火看著哭泣的羅莉默默搖頭,也自覺地縮回了戒指中。
天亮就是楚知白和花靈兒的婚禮,羅莉感覺自己都要瘋了,腦子裡好像想了一堆事,但又不知道自己具體在想什麼,亂糟糟的。
哭累了。
羅莉起身向外走去,走出屋,走出院,走出楚宅,走出山門,最後漫無目的地在黑夜裡遊蕩,就像個孤魂野鬼似的。
走了好久,羅莉突然回頭衝空無一人的黑暗怒道:“別跟著我!”
良久,楚知白從一棵樹後緩步走出來,他的一身皂衣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了,可羅莉還是看得清他那張痛苦、傷心又愧疚的臉。
“米粒兒,對不起。”
羅莉聽到這話,感覺心態又要崩,但這次她忍住了。
“有什麼好道歉的,錯的又不是你,換我也會這麼做。”羅莉轉身,背對楚知白:“好了,我不想聽這些,你走!我想一個人待著。”
楚知白好想走過去抱住羅莉,永遠也不放開。
可是,看著羅莉的孤單淒涼的背影,想著他昏迷不醒,命握在花靈兒手中的父親,想著在父親床前垂淚的母親,他就感覺雙腳像是被一條無比沉重的鐵鏈鎖著,竟一步也邁不動。
好半天,楚知白才開口問道:“我送你回去吧?”
“你要不能一直送,就不要送!”羅莉再次轉身面向楚知白,衝他怒道:“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就不要來給我火上澆油,你給我滾!!!”
楚知白語氣卑微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有什麼火你衝我發,你打我,罵我都可以,甚至殺了我都行,就是不要折磨你自己。”
羅莉終於崩不住了,眼淚又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打你?罵你?”羅莉哭著大聲道:“我傻了嗎?!你都被逼成什麼樣了,我還打你罵你?我會不知道你做這個決定有多痛苦嗎?我會不知道你的精神潔癖忍受不了這樣被逼迫來的婚姻嗎?我會不知道你有多厭惡花靈兒嗎?我打你……罵你?那跟往我自己心上捅刀子有什麼區別!!你還嫌我的心不夠痛是嗎?!”
楚知白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讓羅莉傷心難過成這樣,看著她的淚流不止的臉,他真有去殺了花靈兒的衝動,可是……他不能!
“米粒兒,”楚知白硬起心腸說道:“你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