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莉問凌淵和楚天霽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蔣菲菲和黑衣人的事了,是不是還想利用蔣菲釣出黑衣人這條大魚?
楚天霽只是笑笑,沒有答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羅莉懂了,但她還是說道:“釣不出來的,蔣菲菲連自己主子是誰都不知道,可見那人也就拿她當個小嘍囉,這樣的人知道的內情不會多也不會深,又容易被捨棄,留著除了攪活的大家提心吊膽過不好,還得防著她竊取情報外,幾乎沒有任何用處。”
楚知源問:“你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你們還記得我說要用苔蘚種子查出黑衣人是誰嗎?”
楚知源點點頭。
羅莉說道:“當時我說完,蔣菲菲偷偷掃了場地一圈,目光卻沒落到任何人身上,也就是說,她知道她主子來了,但卻不知道是誰,所以才不敢讓我查,急急忙忙抓了個人替她主子背鍋。”
聽羅莉說蔣菲菲是隨便抓了個人替她主子背鍋,楚天舒驚奇道:“她真不是偷情啊!”
“當然不是了。”羅莉說道:“她是不得不以這個為擋箭牌,否則她的處境會比偷情的後果更糟糕,但這也只是她情急之下的想法而已,事實上她的藉口找的很失敗,根本改變不了她之後的處境。”
楚天舒脫口問道:“什麼處境?”
“你可以想象一下,蔣光宗花了大力氣培養她,冒著得罪楚家的風險也要把她嫁進來,力求以後能拉近兩家關係而得利,卻不想他女兒竟是別人的心腹,自己家沒借上力,卻揹著他盡心盡力幫別人,更重要的是,事情敗露後,她居然拿自己家人替外人擋箭,讓蔣家在江湖上顏面盡失,成為別人的笑柄,若是你,這事能輕易過去嗎?”
楚天舒說道:“江湖中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背叛,尤其是背叛自己家,她的處境確實不會太好,但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自己種的苦果,自然該她自己吃。”
“還有呢,”羅莉笑出了幾分冷冽,“黑衣人的事一扯出來,她在她主子那就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了,不僅如此,她還會成為她主子的隱患,除非她對她主人來說很特殊,否則她必將成為棄子。”
所有人都明白棄子代表著怎樣的結局,雖說蔣菲菲是罪有應得,但她也算是對自己主子忠心耿耿了,這樣的結果難免讓人唏噓。
羅莉卻是說道:“哦不對,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利用價值,她若是沒完蛋,各位叔伯們倒是有利可圖了。”
羅漠突然插嘴問道:“什麼利?”
“釣魚啊。”羅莉分析道:“蔣家失了楚家這個靠山,又在江湖上顏面盡失,雖說人間自有真情在,可世態炎涼也是常態,蔣家未來幾年的處境都不會太好,若這個時候,蔣菲菲的主子有實力做他的新靠山呢?或是許他們蔣家一個無限光明的大好未來呢?”
楚知源隨口說道:“國家不算,除了十大宗門和聖明城外,誰有這實力?難不成你懷疑那黑衣人是十大宗門的宗主嗎?”
“看那傢伙這小動作搞的,就知道他不是十大宗門的宗主,更代表不了自己的宗門,也或者說現在還不是宗主,正在努力奮鬥的路上。”羅莉冷聲說道:“可正因為這樣,他才更需要能為他賣命的手下,才更需要擴充實力嘛,總之,盯緊蔣家要遠比盯那個沒用的蔣菲菲更有機會釣到大魚。”
東方聖鼓掌道:“我就說你老辣吧,你這樣的就不適合給老古板當徒弟,不如拜我為師吧,我覺得咱倆更合得來。”
“不要!”羅莉脫口說道:“咱倆性格太相近,你鎮不住我。”
東方聖不服氣道:“老古板能鎮住你?”
“那當然。”羅莉揚著頭說道:“要沒師父鎮著,我早翻天了。”
東方聖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翻?”
“隨便翻嘍,就比如昨晚那個黑衣人,他和我爹孃還有涉哥哥的死有關,對吧?要不是師父不想我插手或太早插手這些事,我今天就不會那麼早離場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連東方聖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不用那麼緊張,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可以當做不知道啊,反正以我現在的實力也動不了他,才不會去找死呢,放心吧。”
東方聖臉上又掛上不羈的笑容,“小丫頭,你說話真假難辯,又是在詐我們吧?”
“算是吧。”羅莉說道:“師父和楚叔叔都不太會騙人,尤其是師父,在黑衣人的事上,他和楚叔叔表現的都不夠自然,而且是隻針對我的不自然,能讓他倆對我這樣,也只能是父母和涉哥哥的死了。”
凌淵和楚天霽對視一眼,表情都略有點尷尬。
羅莉揚了揚手上的紫珠手環,“還有這個,師父看到了卻從來沒問過,這也證明他根本就不想讓我插手有關我父母的事情,對吧?”
凌淵沒有否認,只沉聲說道:“你的首要任務是保命。”
羅莉笑著說道:“您看,我就是隨便詐一詐,沒想到一詐一個準兒,我自己都震驚了。不過,我說到做到,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我不是那種知道了仇人就非得上去捅一刀解恨的人,我等得起,您完全沒必要擔心,我之所以說出來,沒有隱瞞,就是為了讓您安心的。”
凌淵點頭,“師父信你。”
羅莉笑了笑。
楚天霽趁機岔開話題,向唐泯義問起了羅莉身體情況的一些事,他們幾就聊了起來。
羅莉哪能看不出來他們不想再接著那個話題說下去,他們根本就不想自己摻和進從前的事裡,她便也不強問,轉頭就和唐憫惜退到了一邊,倆人自娛自樂去了。
雖然氣氛不太對頭,但眾人聚在一起就感覺像是過年守夜一樣,除了羅莉以外,其他人的心情都很複雜,即想明天快點來,又希望它永遠也不要來。
可不管大家怎麼糾結,時間還是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午夜的梆子聲一響,羅莉那鼻子就像被安了聲控開關似的,準時準點地流了鼻血,把唐憫惜嚇的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