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衛丞相與顧謹都明白。
聽完這些話,顧謹笑了笑。
湘北與永州日漸繁榮,那的的確確算是一件造福萬代千秋的好事情,大貞的氣數會越來越好的。
屋裡燈火亮堂,少女眸子裡也奕奕閃著亮光。
女子能不能從政不重要,她只想看著人世安穩,最好什麼風浪也不要有,可天不遂人願,她這一世遇上的風浪似乎還要激烈些。
好在,當年那怯懦少女已然長成。
只是這萬千思緒之中她卻又想起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又或者說是一個不怎麼相關的人。
按理說這種事情,不應該是陸歸堂來說的嗎?
就好像上一回她謀定缺月池之時,就是陸歸堂眼巴巴地送來邀帖,不惜將她扯入秋獵會那場火坑裡,只為了告訴她計策已成的訊息。
這次的事兒性質差不多,陸歸堂卻沒約她見面。
顧謹一個抬眸,看見座上的衛丞相,她怔了怔。
也對,湘北之事此時不便於昭告天下,恐怕只有衛丞相和幾位權臣知道這喜報,陸歸堂可能壓根兒不知道呢。
想到此處,顧謹心裡便安穩了些,卻不知這才剛剛得來的安穩被衛丞相一句話說的支離破碎。
他說:“哎,我當時都高興糊塗了,還是鹹王殿下考慮的周到,特意讓我來將此事說給你聽呢。”
鹹……鹹王?那豈不是,始作俑者,依舊陸歸堂?
聖上今兒高興,陸歸堂正好進宮看望皇后,便被聖上召過去一同陪著衛丞相喝酒,湘北水患之事他不僅知道,還知道的仔仔細細明明白白!
顧謹眨眨眼睛:“鹹王身體不適嗎?”
“沒有。”
“那是皇后娘娘留他在宮裡?”
“也沒有。”
“那是聖上有別的事交代於他?”
“更不是。”
顧謹還要再問,衛丞相終於忍不住插嘴了:“顧二啊,你總問鹹王做什麼。”
顧謹一噎,滿肚子關於陸歸堂的疑問鯁在了喉頭。
她猜測湘北水患局面時說的頭頭是道,如今猜測猜測陸歸堂的心思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來。
可真是奇了怪了!
他知道湘北之事卻不親口來說給自己聽,為什麼?
是上次顧謹騙他的事兒讓他生了氣,還是顧謹有意拒絕他的意思讓他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