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撓了撓頭:“劉媽媽今兒早起過來傳的話,說是夫人下的令,別的小的也不敢多問啊。”
顧謹沒難為他,她戳戳雲絛,轉身就往回走。
太陽雖好,風卻有些割人,她隱約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又要被打斷了。
一路上,雲絛巴巴問個不停:“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夫人怎麼就不讓你出門了呢。”這當頭兒點心不點心的已經不重要了,夫人不要欺負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顧謹腳步一頓,面色仍舊淡淡:“咱們去問問她可好?”
聽雲堂。
顧謹才剛進了院門,就聽見了劉婆子的聲音。
“呦,二小姐您這是去哪兒了呀,老奴找了您老半天可都沒找著呢!”
顧謹盯著她看了會兒,冷冷開口:“劉媽媽家裡是做什麼營生的?”
劉婆子一怔,她家裡是莊戶人家,小時候家裡孩子多,眼看養活不起了才把她賣進了大戶人家當丫頭,可那都是些陳年往事了,顧謹問這什麼?
劉婆子沒答,顧謹也沒再問,只冷聲:
“聽說汴梁城前些時日來了個戲班子,你可以去打聽打聽裡頭有沒有自己的親戚,總歸那變臉的本事是不分伯仲的。”
“噗嗤——”
雲絛沒憋住,笑出聲音了。
小姐這話說的可是太有理了,昨兒衛丞相要見小姐,劉婆子便畢恭畢敬的來請人,今兒衛丞相走了,這劉婆子也變了臉要在顧謹面前擺擺架勢了。
劉婆子變臉這樣快,可真趕得上戲班子裡唱戲的花臉了。
劉婆子的臉色,很難看。
她想出言辯駁,找不出詞兒來,她想出言譏諷,也找不出詞兒。
良久,劉婆子耷拉著眼皮冷冷說了句:“夫人在裡頭等二小姐呢!”
這個“等”字,咬的音兒尤其重。
顧謹吸了口氣,抬腳就進了屋,留下一個堅韌決絕的背影。
霜雪滿落。
聽雲堂正廳裡暖碳燒的正旺,何氏和顧湘都在,母女倆昨晚研究了一晚上要把顧謹嫁給誰,如今正犯困。
“母親。”
見顧謹進來,何氏醒了醒神,卻難得沒有呵斥於她,而是擠了個頗為慈愛的笑容出來。
“謹兒來了,快座。”
母女兩個人對視一眼,待顧謹坐定之後便直接進入了正題。
“謹兒啊,昨日你父親和兄長大破邊關的事兒你也知道了,我想著待你父兄回來之後便把湘兒的婚事給定下來。”
顧湘和鹹王的婚事。
何氏頓了頓,見顧謹神色沒什麼變化,便又道:“你父親素來跟我說要一碗水端平,如今這做妹妹的婚事有著落了,你這做姐姐的卻被我疏忽了。”
顧湘抿了口茶水,笑的很是明媚好看。
“母親花了好大的心思,給你挑了一門好親事,在這大好日子裡,可以說是喜上加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