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貧瘠,不過是開倉放糧,朝廷往下撥銀子的事兒,如此一來既可富庶永州,又可給湘北百姓一時安身之處。
至於水患會波及永州一事,若是修堤壩自然有可能,若是造湖泊便絕沒有可能了。
於是,顧謹便和衛丞相與陸歸堂敲定了這條計策:發糧永州,安永州之民,遷民永州,安湘北之眾。
計劃甫一敲定,衛丞相就急匆匆地出了勤政殿的門,臨走之際衛丞相對著顧謹和陸歸堂的背影深深一揖,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他對顧謹已經徹底沒有了偏見。
衛丞相出了門,顧不上打傘,連忙對那苦守的傅內監說:“快帶本官去面聖!”
傅內監見衛丞相說話之時神情激動,面帶喜悅,像是聖上交代的事情有了對策,於是著急忙慌的帶著衛相前去承慶宮面聖,全然把陸歸堂和顧謹還在勤政殿中的事兒忘了個乾淨。
衛丞相前腳剛走,陸歸堂便拉著顧謹偷偷摸摸出了勤政殿。
聖上為防結黨營私下令皇子不得干預政事,就如同衛丞相先前所顧慮的,陸歸堂今日壓根兒不該到勤政殿來,但也幸虧他來了。
他推開了勤政殿的門,院子裡頭秋雨不曾停息,淅淅瀝瀝順廊簷而下,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滴答”一聲脆響,陸歸堂這才彎腰去拾了先前擱在門口的油紙傘。
顧謹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如今心情甚好,不等陸歸堂有什麼動作便自行躲去了他的傘下。
行雲流水,似乎他本就該為她撐這把遮擋秋雨的油紙傘。
陸歸堂怔愣片刻的功夫,身邊少女已經帶了笑音出了聲:
“你不囑咐囑咐那個傅內監?小心他到聖上面前告你的狀。”
陸歸堂回神,低頭去看身邊的少女,她的身邊在女子裡可算中等,但在自己身邊放著便顯得嬌小了許多。
他低頭去看,正看到少女素挽的朱釵。
他心頭忽然覺得爽朗起來,心裡頭陰沉了數日的天忽然就放了晴,他朗聲一笑,驚了低宿躲雨的庭燕。
“放心,宮裡頭的這些人,個頂個的刁鑽,卻也是最識時務的人。”
傅內監年紀雖小,卻是聖上跟前的人,但凡是有些腦子,便不會以一個小內監的身份跑到聖上跟前兒去告堂堂王爺的狀,那才叫做自討苦吃。
兩句話的功夫,一直在勤政殿外苦守雲絛已經顛顛地跑了過來,她把傘往前一送,卻跟著愣了愣,小姐並沒有急著到自己的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