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彩頭不要,放馬群迴歸山林?
在眾人聽來,這實在是一句天大的笑話。
方才心裡頭還讚許顧謹的文武百官朝臣官眷們此時又換了一種想法,看樣子這姑娘雖然身為顧元帥的女兒,卻仍然有些小家子氣。
到底是個庶女。
但這樣的要求對眾人來說卻是最容易接受的,一把四物劍在她手裡的確沒什麼用處,若真開口問寧國公要起什麼釵環首飾反而麻煩。
郡誠公主嘴角的笑意略有些僵硬:“顧二小姐今日殺伐果斷,臨了卻還記得要放馬歸山,倒是有意思的。”
顧謹心裡冷冷一笑,世間萬物都能分說一二,豺狼虎豹在山上襲擊良善,野兔山雞跑出來偷吃莊稼,都有它們不值得憐惜的理由,可那馬兒有何辜?
這話顧謹嚥下了,她如今的能力,還不能夠和國公公主頂嘴。
郡誠公主見她沒話說,便揮了揮手:“顧二小姐既然這麼說,那本宮卻再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了,來人啊,去放那群馬吧。”
一時之間眾人起鬨,尤其是那些官眷婦人,眾口稱讚郡誠公主深明大義,卻似乎都忘了,為那群馬換來了自由地人是下頭站著的顧二小姐。
這樣的嘈雜聲一直持續到日沉西山,郡誠公主和寧國公道了聲乏,這才帶著女兒離去,順便聲稱舒王受傷,特請陸承修上了寧國公家的那輛華車。
侯伯之家緊隨其後,左蕊和成寶琴走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回頭狠狠挖了顧謹與衛毓川一眼,卻絕口不提那比賽的事兒。
公爵之後,便是百官,那百官之首衛丞相無視眾人的作揖,只遠遠地走過來對衛毓川說:“川兒,隨父回家。”
他大約是個慈父,眼神裡頭瞧不出喜怒哀樂,掠過顧謹的神色裡卻也看不出旁人眼睛裡的複雜情緒,只讓人覺得有些木訥。
顧謹知道衛丞相一家的結局,對這人卻沒有太多的瞭解,顧疆元是武將,又常年駐守朔北,同這些文官並沒有太多的往來。
衛毓川在她父親面前沒有多少拘謹,卻也禮數有加,與顧謹和陸歸堂話別之後便隨著衛丞相上了衛家的馬車。
百官之首衛丞相一走,各文武朝臣便攜著家眷紛紛起身,其中卻有一個少女走在了眾人前頭,甩給後頭的人一個哭天抹淚的背影。
顧謹張望了一眼……是顧湘沉不住氣了。
與此同時,那些個長舌婦人們也開始沉不住氣了。
“顧元帥果然是教女有方,顧家二小姐同顧元帥一樣的豪烈呢!”
“顧二小姐一介女流之輩,卻能大殺四方,實在是令我等汗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