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襄的話一字一頓,分外的清晰。
雲覓呆呆地望著他,想起來那時候燕無歸跟她講,他走不下去了,不想走了。覺得對不起她。
所以呢?
這就是他的答案?
就算死,都不想跟她解釋一句的?
“你騙人。”
雲覓伸手攥住燕無歸的手,搖著頭:“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
“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雲覓激烈地反駁著,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行吧。”
簡襄也不想跟雲覓吵了,慵懶地靠在桌上,拄著下巴說道:“所有的離開,都是早有預謀的。”
“不過你也算幸運,之前一直找燕哥,臨終前你還讓你看見個活人了。值。”簡襄扒拉著桌上的茶碗說道:“你還能活著都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看你失蹤,我還以為你被仙域那夥人給抓走了呢。”
簡襄搖著頭:“畢竟被那群人盯上,我還真不好說你能不能豎著回來。”
他的話就像是續命的那一根弦,雲覓啪的就想起來在仙域中的遭遇。
燕無歸是從石洞出去後,再回來才變成這副模樣的。
仙域的那群人叫她妖女。
燕無歸也對她忌諱莫深。
為什麼?
就算這個世界再離譜,難道燕無歸分不清現實跟虛幻的嗎?
燕無歸素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反派出身,偏執如他。他為什麼要害怕。
雲覓很亂,亂的思緒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她的手涼,燕無歸的手更涼。無論如何都引不起半分的溫度。
在系統安排以外的死亡,等於,再無相見。
燕無歸沒有系統,雲覓就連騙騙自己,他被系統強制安排死亡這種藉口都找不出來。
就在她想到這一點時,心口猛然痛如刀攪,喉嚨裡腥甜,反胃的難受,一張嘴,硬生生硌出一口血來。
她聽到周邊的人在嚷嚷著什麼,有人來拉扯試圖把她跟燕無歸的手分開。她死死攥著他的指尖,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忽的她後頸一疼,臨暈過去前,眯起的眼縫瞧見她離燕無歸越來越遠。
……
這是燕無歸死在她面前的第七天。
雲覓抱著膝蓋窩在床角里盯著一旁看,簡襄捧著粥,就差要把雲覓嘴掰開強行灌了。
她回到皇宮後就躺了足足三天,不吃不喝不醒。別人稍微往嘴裡倒一點兒營養液,她都會硬生生吐出來。
叫不醒裝睡的人?
簡襄不信那個邪。他一盆水澆在了雲覓臉上,強制幫她開機。
“我說,至於嗎?”
簡襄扒拉著手裡的勺子:“燕哥那張臉是不錯,你要想,我花錢請易容師給我也整成他的臉。天天讓你看。行不行?”
“你好歹吃點兒。”簡襄說道:“當然,不吃也行。反正你有靈脈,餓肯定是餓不死的。”
“到時候要胃疼,我可不跟門外面那群傻逼一樣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