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嘴,按他的吩咐乖乖坐好。
他將梳子放在桌上,靈巧的手指伸入我的髮間。我透過鏡子看到他將我腦後的發分出一些,挑成幾股,分別用手指夾住,而後互相交叉幾下,又擰上幾圈盤在頭頂。
他用一隻手扶著盤好的發,另一隻手從木匣來摸出一個不帶任何紋飾的翠玉簪將發固定好。最後又拿起梳子,將未被盤起的髮梳順。
“可學會了?”沈風月邊問邊打量自己的成果。
“你動作那麼快,誰學的會?”我口中抱怨,卻還是忍不住偏頭去看他為我綰的發。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手還真是有夠靈巧,我甚至都懷疑這根本不是他第一次替人綰髮。
許是怕毀了自己的傑作,他沒再敲我的頭,但還是忍不住罵道:“笨蛋。”
“別人都說我聰明,只要你說我笨。”我賭氣地道。
“聰明?”他轉到我身前,倚在妝臺邊上,居高臨下地用手中的梳子挑起我的下巴,邪肆笑道:“我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撇撇嘴,不願再理他。他收了梳子側身從木匣裡拿起一個扁平的圓瓷盒,開啟。
我好奇看去竟發現那是盒蜜粉。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拿起粉撲,沾了粉,朝我的臉湊過來。我條件反射地就要向後躲,他卻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拉至近前。“老實點。”他低喝,又接著道:“本就長得不怎麼好,妝再上花了可就真沒辦法見人了。”
他竟然還會給上妝!?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見我如此,戲謔笑道:“怎麼?第一次遇到會給女人上妝的男人?”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我是沒見過揪著人衣領子給人上妝的!”話雖這麼說,可我知道他是為了儘可能不觸碰我。
他瞪我一眼,不再言語,就真的這麼揪著我的衣領給我上妝。由此我更加確定他是在儘可能地避免與我的肢體接觸,心中卻越發不解,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好事,總比他總是對我動手動腳地要強。
心知抗拒也是無用,便這麼仰著頭由著他擺弄。
近距離觀察下,他的面容更顯出精緻來。仔細去看,他的眉宇之間其實是透著英氣的,只不過他平時做慣了邪魅的表情,又因他的睫毛比女子還要長上幾分,瞳眸更是瀲灩,這才將那英氣隱去了。
他的手指也極纖長,骨節分明,膚色也極白……
都說男孩子會像母親多一些,那沈風月的母親是該有多美?
“是很美。”他忽然道。
我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出神間竟是將方才腦海中的最後一句話低喃了出來。
“是……是嗎?”
我有些窘迫:他定是發現我再偷偷地對著他這張臉發花痴了。忍不住偷瞄他一眼,發現他面上沒什麼異色,倒是難得的沉靜。
這傢伙,定是習慣了被人盯著看了!
不知不覺間竟已妝成。他來到我身後,將臉湊在我的臉側望向鏡子道:“這下子總算是勉強能配得上我了。”
剛想斥他一句,卻在看到鏡子中自己的臉時不由一怔。
沒想到沈風月上妝的技藝竟如此精妙。在他的粉飾下,我五官的優勢進一步凸顯,但若是仔細去看,我的五官絲毫未變,可確確實實是美上了三分。
這個沈風月要是穿越到現代做個造型師,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怎麼樣,你這個樣子是不是還算與我般配?”他調笑道。
我無視兩人確顯和諧的眉眼,霍地站起身。
“玩夠了吧?玩夠了就趕緊給我叫些吃的來!這一路上本就吃得不好,又被你這麼折騰一通,我都要餓死了!”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喚了句:“來人。”凜便應聲進了屋。
“去,點些好的。”沈風月道。
我急忙制止:“不用不用!凜,你和夥計說什麼最快就上什麼。”
凜似是對我的話有些吃驚,看到沈風月衝他點了點頭這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