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好吧,你到外間等我,我收拾一下便隨你去。”
蕭濟風滿意一笑,出了內間,並掩上了門。
我收拾片刻,帶上藥箱,推開門。“如何去?”
蕭濟風見我出來,接過藥箱,壓低聲音道:“美人兒只管跟著我便是。”
蕭濟風一路帶著我躲避凌府侍衛,我驚覺他對這凌府的情況瞭如指掌,輕功極為了得,隱蔽功夫更是一流。好幾次我都以為要被發現了,他卻略施小計便輕易化解。這蕭濟風的本事定不遜於凌念空。他甘居人下,定有陰謀。
出了凌府沒多久,蕭濟風引我進入一小巷。他拉著我的手臂,邊走邊頭也不回地道:“不該瞎猜的別瞎猜,否則蕭某難保美人兒你不會落得與冷晴淺一般的下場。”
我心中一驚,他竟知道我在暗中揣測他!不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之前原主出事還和蕭濟風有關?
他停下腳步,轉回身面對我。“說了,別瞎猜。”他這話警告極為極重,表情也甚是嚴肅,但轉瞬又換回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道:“上馬!”我這才發現,我倆已行至小巷盡頭,此處栓有一匹黑馬。
他扶我上馬,隨後也跟著上馬,坐在我身後。
忽然眼睛被布條之類的東西給蒙上了,我吃了一驚。“你?”
他輕浮一笑。“美人兒若是想活命,便聽從蕭某安排。”
見我不再有異,他一夾馬腹,馬兒嘚嘚地奔行起來。
眼睛被矇住,我只聽得到馬蹄聲響徹深夜寂靜的街道。
南離並無宵禁,平日裡盛京城內後半夜的巡查也是每半個時辰才進行一次。蕭濟風定是算好了時間。
現下子夜已過,城門早已關閉,可蕭濟風既選了這快馬做交通工具,可見目的地應是有一定路途,不在城內。那他要如何出城呢?
正想著,馬速便慢了下來,像是被攔住了,應是到了城門處。
“何人三更半夜出城?回去回去,卯時再來。”說話的人聲音很粗,一聽便知是個壯漢。
蕭濟風清亮的聲音悠悠響起:“果子落了,漿子糊了路,難行,須得清道。”
四下寂靜了一瞬,卻聽得守門壯漢問道:“如何清?
“夜以羊脂覆道,靜待天明。”
壯漢不再答話,卻聽見笨重的門栓移除之聲,而後是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的沉悶聲響。
暗號!方才蕭濟風說的什麼果子、漿子一定是暗號!這蕭濟風究竟是什麼人?竟在守城士兵之中布有暗樁!?
蕭濟風揚鞭催馬,鞭子揮動的聲音伴著他略帶笑意的話語一齊鑽進我的耳朵:“都說了讓你別猜,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這個蕭濟風果真不輸凌念空,極擅長揣度人心。
“你就不怕我告訴凌念空?”
他輕笑,唇貼在我耳邊道:“你大可以告訴他,只不過你前腳告訴他,後腳便會有刑部的人奉聖命抄了凌府。你若不信,大可一試。他凌念空囂張太久,也該到了他走背字的時候。不過……”他頓了頓,邪笑道:“你捨得嗎?”
我聞言全身僵住,這蕭濟風十句話有九句半都是假話,剩下半句還得認真忖度方知其意,他的話能信嗎?可他說的若是真的,那這個人未免太過可怕,竟能輕易左右天子決斷!
“行了,別亂想,困了就靠著我小憩一會,後半夜有的你忙。蕭某的胸膛正是美人兒你最好的依靠。”
我的確是有些睏倦,不去想他話中深意,將身子一半的重量依附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