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不是那天那個……”那個在竹林裡撩撥少女的情場高手?不過後半句話我沒說出口。不是因為礙於情面,而是喉嚨實在太痛,於是連忙吞了口茶水。
見我如此反應,念空面上閃過一絲詫色,復又回覆如常。“這是蕭濟風,我們自小一起長大。”
蕭濟風?濟風……沒錯,那天那個女子就是這麼喚他的。沒想到他還真是那天的浪蕩公子,
只是此刻的他一身勁裝,頗是瀟灑,絲毫沒有當日的痞態。
我不由暗自撇嘴,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忽而想起那日在竹林,他與那女子見到我和空兒,欲言又止的古怪表現,終是有絲了悟。
之前我還納悶,這兩人是如何入山的,原來是與念空相識。他二人必定是知曉念空中毒之事,知道白日的他很多人和事都是不記得的,所以當日才躊躇良久終究沒有與空兒敘話。
當時空兒的表現也不像是認得濟風二人。念空說他倆一起長大,怕也是在十歲中毒後才與他結識的,否則不會不認識他。
又一個謎團解開,心中頓感暢快。
“濟風,時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我們改日再議。”念空頭也不回地道。
“好,那我便先告辭。”蕭濟風說罷,朝我點頭示意,掩門而去。
“竟看得如此入神?”
“啊?”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的目光仍盯著門口。隨即收回目光,抬頭看他,卻是口中輕嘶一聲。沒想到只被他掐了一下,就如此疼。
他皺眉,手指撫上我的脖頸,語帶歉意:“很痛嗎?”
“痛,痛死了,還以為脖子要被你掐斷了。”我大聲控訴。
他輕嘆。“我幫你揉揉。”語畢只覺他微涼的指尖一下一下在我的頸上輕輕按摩,可我卻一點不覺得享受。“你別……”
他蹙眉:“怎麼了,竟這樣痛?”
“不……不是……”我微窘。“我頸上的面板……很敏感,旁人……碰不得……”
“哦?竟有此事?”他似是來了興致,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輕撫。
“你!”這傢伙還真是可惡!我猛地跳開,連退幾步,直到抵上書案,退無可退。而他則是亦步亦趨,見我不再後退,他也停住。
“你怎會躲在我房中?”
“還不是擔心你,便來尋你,結果你卻不在。聽見腳步聲想給你個驚喜,才躲起來……”
還不待我說完他便擁我入懷。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他的語氣中是深深的自責。
“那你要怎麼補償我?”我故意逗他。而他仍不放開我,只在我耳邊道:“你想要我做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你就不怕我要金山銀山?”
他在我耳邊輕笑:“你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給得起。”
呵!這口氣可真大,也真夠自大的,認為自己的命比金山銀山還值錢。可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感動,明知他這話不是對我說的,也依舊感動。
忽覺他的身體僵了僵,我不明所以,剛想掙脫他一看究竟,卻聽他低低出聲,語聲微顫:“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我心中瞭然,原來他是看到了我題的詩。
他忽然放開我,與我四目相對,似是有些緊張。“宣兒你……可願與我許下這白首之約?”
我抿嘴一笑。“我若不願,又何必將之寫下來?我若不願,又何必大晚上……”他不待我說完便含住了我的唇,他的親吻小心翼翼,盡是疼惜,像是怕弄碎心愛玩具的孩子。
一吻終了,他抬手為我理順鬢髮。而我卻忽而想確認些什麼,遲疑開口:“念空,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或許我也早已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若是如此,你可願意接受?”
他輕笑。“宣兒不論變成什麼樣子,也依舊是我的宣兒。”
聽到他的回答,我安心了幾分。卻又忽然發覺,我這樣的做法與小三有何差別?我這樣橫亙在他對原主的感情中間真的好嗎?
隨即又否定這一想法:原主已經死了,回不來了,而我只在他解毒前與他相守,決定權還是在於他,即便他日他會恨我怨我,我也無怨無悔。於是決定再不糾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