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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慢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把辭職信發到了程庭深的郵箱裡。
然後收拾自己的東西,結清了工資,離開了這個他為之工作了七年的公司。其實說來也可笑,一個人的七年,在離開的那一刻,化成了渺小的細沙,風一吹,就再也看不見痕跡了。
只有存摺上的數額,才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活過了七年。
許慢沒有把在這座城市買的房子賣了。
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他現在不缺錢,又或許只是想留個念想。
許慢是在十一月十八號下午離開的。他誰也沒有告訴。
就像他剛開始來到這座城市一樣,靜靜地離開了。
在一個秋天。
程庭深是在和爸爸一起喝茶的時候才看見許慢的辭職信的。
當時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可是走到門口又愣住了。
他剛才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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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阻止許慢辭職嗎?可是他有什麼理由?
於是他又折返了回來,煩躁地喝了幾口茶。
許是他的心不在焉太過明顯,惹得程景開口問他。“是公司發生了什麼嗎?”程庭深說不是。“
只是一個員工要辭職。”
程景笑了,一張飽含風霜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什麼員工啊?那麼重要,連和爸爸喝茶都不喝了。”
“一個得力員工。”
程庭深覺得自己說的不正確,可是卻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許慢了。“庭深,”程景把不輕不重地叩了下桌面,“你已經成熟了。可是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夠認清自己的真心。不要因為自己不敢跨步而錯過了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
程庭深半晌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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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看不慣他那猶猶豫豫的樣,把人踹出了家門。
程庭深在車裡坐了一個下午。在紅霞漫天的傍晚,他去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然後直奔許慢的家裡。
他站在許慢家門口,反覆整理自己本就整潔的西裝,確認沒有什麼地方出錯後,才按響了門邊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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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聲,像砸在了程庭深的心上。可是沒有人出來開門。
程庭深又按了一下。還是沒人出來開門。
程庭深不信,使勁又按了好幾下,還是沒有人。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可是打不通。一連幾次都是這樣。他開始拍打著門叫著許慢的名字。
沒把想見的人喊出來,反而驚動了住在隔壁的阿姨。阿姨說,這家的小夥子今天下午就走了,走的時候還跟她在門口閒聊,小夥子說他要回老家臨海市了,說自己大概再也不會回來這了。
程庭深匆匆忙忙告謝之後下樓開車直奔臨海市。
他知道許慢的家在哪。
幾年前他作為許慢的上司去了許慢父母親的葬禮,許慢他當時還在許慢家裡住了一晚。
許慢回那唯一的去處也只能是在那。許慢把原來的家打掃一遍,就累的在沙發上一覺睡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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