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陳景蒼拍手笑道:“許宗主言重,陳景蒼在此拜謝了!”
許連清不由‘咯咯’笑道:“看來在太子殿下心中我這份禮還是差了些,若是在加上鐵公子性命呢?”
對於這樣言笑中就斬殺自己隊友之人,在場之人心中都有些起伏,尤其蘇清兒一臉鄙夷,甚至都想開口大罵一句:不要臉!
至於鐵劍太他倒是平靜了下來,看著那個胸前不止四兩的女子,眼神中卻無任何動容,就像林端之死與他來說並無關係。
雖說陳景蒼之前就接到胭脂傳來的書信,但真正看到聞名遐邇的許宗主之時,還是生出不少波動,至於臨時倒戈不過是早就安排好得。
陳景蒼自是不怕許連清轉頭把自己賣了,畢竟姻緣宗家大業大,除非她做好了被朝廷踏平整個宗門的準備,否則絕不敢與他們聯手來截殺大楚皇儲。
一向不要命卻很惜命的陳景蒼其實還做了另一手準備,只是許連清如約斬殺一人,此時若還動那一手準備,保不齊讓人覺得他卑劣。
原先就很明朗的戰局此時變得更加沒有懸念,鐵劍太也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反而放鬆心態,抽出一把細長寶劍,輕聲道:“家父鑄此劍於我降生之時,取名‘燕鸞’,從我握住這把劍開始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這些年總歸是過得不太容易啊,陳景蒼,你我倒像是同一種人,於我一般接過那個重擔,你可有氣力挑的起來?”
“不,你我不同,當年見你你可不是如今這副模樣,至少在我看來你像是個地道的江湖人,一個我曾嚮往的江湖俠客。”陳景蒼眼神裡滿是憧憬,轉而繼續說道,“鐵家堡沒落有我大楚的原因,可你似乎看不到自身也存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既然心甘情願被人當做一顆棋子,今天的局面你早該想到了!”
當年相見在太安,本就有些鬱鬱寡歡的陳姓少年,見過了另一位負劍少年當街仗義出手,本就對江湖俠客有著好感的他,對那個瀟灑仗劍的少年印象則是格外深刻,再次見他之時便是離開太安去往涼州,那時兩人還討論過一些武道學問,有過一場毫無懸念的切磋比鬥。
只是,在織錦鎮城外再見之時,一個是逃亡千里重傷垂死,一個成了任人擺佈取人性命的劊子手,兩人總歸不同,至少現在他們不同。
“你知道嗎?令人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當你看著對你充滿期望的親人親手交給你的責任,你無力承擔之時,你會像今日的我一般走上一條不歸路。”鐵劍太平靜的說出這番話,似是看透一切,也放下一切。
父親親手把鐵家堡交到他的手上,到現在的閉莊,比陳景蒼年紀大了幾歲的鐵劍太在一次次的無力中掙扎,換來的只是依舊不可阻止的衰敗。
最終成了他人棋子,只求一份可以不辜負父親的振興。
敗了,那便是敗了,鐵劍太看向陳景蒼,平靜道:“你總會遇到和我相仿的情境,但願你不會像我一般!”轉而繼續說道,“當年你敗在我手中,今日可敢再來戰上一場?”
陳景蒼微笑不語,只是長槍在他手中清吟。
許連清踏著那雙如白玉一般的秀足輕笑開口:“若是太子殿下覺得我之前的獻禮不夠,他便就交由我代勞如何?”
陳景蒼搖頭,看向鐵劍太,說道:“今日再叫你一聲鐵大哥,往昔情分到此為止。”
這一聲‘鐵大哥’喊出,兩位似乎都將揹負家族命運的年輕人便就到了生死相向的對立面。
“來戰!”
“正有此意!”
鐵劍太手中那把長劍修長鋒利,在他手中舞動起來,一如當年那般瀟灑俊逸。
陳景蒼大笑一聲,雙手握住長槍,腳下步子細碎飄搖,但槍尖嫣紅血色卻銳利幾分,長槍刺出,如騰挪長龍,上下浮動間,滿是犀利殺招。
鐵劍太迎向長槍,手中細長長劍遊動似是一條靈巧白蛇,靈活變幻,破去陳景蒼強壓而上的攻勢。
兩人這一戰不再如同當年只是切磋,這一戰既分高下也分生死,兩人出手自然是沒有絲毫情面可講。
同為大武宗,自身實力相當,雖說鐵劍太佔著入大武宗時日更久,但陳景蒼這些年在生死間徘徊多次,生死間的較量, 自然也是無懼。
既見生死 ,何懼生死!
兩人都是在打拼廝殺中走過許多年月的人,招式很是平淡,但一招一式間皆是殺招。
“狼嘯月!”
陳景蒼藉著鐵劍太長劍強壓下長槍之時,腰部扭轉,往後撤步後,一記積蓄許久的殺招頓然成型。
鐵劍太不退反進,長劍連連點出,不過眨眼間竟是連點七下,似是輕描淡寫的破去了陳景蒼的那招‘狼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