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歡喜的陳景蒼再次抱拳朝著老道士行禮,這才折身回了自己房間,簡單洗簌一番,換了一套乾淨的袍子,路過蘇清兒房間之時,看到房門大開,陳景蒼明明記得昨夜走的時候親手關上了房門。
推門進去,果不其然,房內的蘇清兒已經不見了,陳景蒼朝著陳蜓竹的房間說了一句,去去就回,便就追了出去。
從睡眼惺忪的小二口中未曾打聽到蘇清兒走的方向,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來往不過三三兩兩行人,與昨夜的熱鬧景象相差甚遠,陳景蒼一路問了正賣些吃食的小商販,去了一家賣著包子的鋪子一打聽,便就知曉了蘇清兒的動向。
對於這樣一個絕美的女子,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自然是吸引了很多目光。
可能是陳景蒼得到那套拳法之後顯得太過高興,以至於大半個時辰都不曾關注到昨夜被自己狠狠刺激的蘇清兒,再怎麼說,那也是一個姑娘,臉皮自然是有些薄,昨夜藉著醉酒不顧及面子說出那番話之後,晨間醒來,怎得還有臉面去面對。
尚武成風的幷州,女子大多剛烈,儘管蘇清兒只是一位青樓女子,但昨夜的放縱話語,還是讓她心中悔恨難當,也讓她心中滋生了死志。
問過幾個行人後,自出了客棧走上半個多時辰,終是爬上了一座約莫十來丈的小山頭,朝著那滿是突出尖銳石壁的懸崖底部望了一眼,狠狠呼了一口氣。
最後迴盪在懸崖上的聲音是一句:“我恨你!”
閉上眼,徑直跳了下去。
許是對未來不再抱有期望,蘇清兒心中悔恨之餘,也愈發的悲涼,千不該萬不該動了那樣的心思,本就心腸柔軟的女子,在做出以美色勾引來自太安的周管事之後,她也早就生了死志,也是想著刺殺之後,不論成功與否,她早就存著那樣的心思,就連隨身攜帶的包裹裡,都還存著一包藥店買來的毒藥,只是她不清楚的是,那份毒藥早就被陳景蒼給掉包了。
跟著陳景蒼前往太安,本就想著找些機會,可臨了臨了,依舊不曾真正用上,一如之前雖有殺心,卻無法付諸於行動。
選擇這樣的死法,莫不是對自己的一種唾棄,暴屍荒野,鳥獸分之,心中積壓的怨念早已晦暗難明。
耳畔的風聲很是急促,清晨山上的冷意比往常要冷冽許多,蘇清兒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嘴裡灌進去的只是一股冰冷的冷風,直直沁入她身體的每一處。
原先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看到是一道正極速俯衝而來的身影,她笑了起來,恍惚之間,便就覺得自己落在了某個柔軟的懷裡,隨即閉上眼,蘇清兒心中好笑,想著,死之前看到的人難不成真的是心中所愛?
以前總聽那些闖蕩江湖的遊俠兒說,瀕死之際,見到的最後一人便是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兒。
莫不是臨死之前老天也要狠狠羞辱一番?不過是無奈這才委身青樓,蘇清兒不止一次的想過也能遇上一個真心待她的溫柔相公,可入了那道世人眼中下九流的門內,此生終究是忘想而已!
可等了許久,都未曾感受到死亡帶來的冰冷,只是愈發覺得溫暖,不由伸出雙手往前抱去,這才發現此時竟然是被人抱在了懷中。
蘇清兒心中驚駭之餘,睜開雙眼,一看便就看到笑嘻嘻的陳景蒼,她好奇的伸出手輕輕往抱住她的陳景蒼臉上摸去,如遭電擊,嘴裡喃喃說著:“不會的,怎麼會是你,不會的...”
就在此時,抱著蘇清兒的陳景蒼竟然身子往前趴去,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擊中。
背後傳來的刺骨疼痛,陳景蒼終是忍耐不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感受到滾燙的鮮血噴在臉上,蘇清兒這才驚醒,可此時已經來不及說些什麼。
只見陳景蒼抱住她的雙手頓時一鬆,但很快又被緊緊抱住,蘇清兒看了一眼他的身後,一個有些孤冷的身影正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蘇清兒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小心。”
便又感受到,一滴滴猩紅的鮮血自陳景蒼的嘴角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早已失了心神的蘇清兒,大聲哭喊道:“放下我吧,快逃!”
可抱住她的那個男人,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我曾發過誓,絕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女孩死在我的懷中。”
蘇清兒頓時止住了呼喊,眼中只有那個一臉平靜說出那句話的男子,她不由把頭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上,輕輕說道:“這一生,我該知足了!”
陳景蒼再次被人狠狠擊中背部,接著力道,再次拉開距離,然後放下蘇清兒輕聲說道:“站遠一些。”
伸手抹去嘴角溢位的鮮血,朝著那個襲來的修長身影一腳跨出,氣機鼓盪,嘴裡大聲喝道:“給我破!”
一拳遞出,如一條衝出雲霄的蒼龍,攻向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化掌為拳,竟是想要與他硬碰一記,拳與掌毫無花哨的撞在一起,陳景蒼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巨大力量,右腳後撤,往地面猛地踏去,地面頓時被他踩出一個坑洞,另一隻手竟也揮拳而出,毫不避諱對方切向他手腕的掌刀。
感受到陳景蒼拳頭上的巨大力量,那名男子連忙收回那一記攻向陳景蒼的掌刀,想要伸手格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