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倪玉看到那個中年男子對著陳景蒼出手之後,陳景蒼便就飛了出去,她眼界不夠自是看不出其中潛藏的殺機,倪玉快步走到陳景蒼身旁。
陳景蒼此時的胸口之上鮮血直流,一道細長的口子正往外冒著鮮血,倪玉哪裡見過這種場景,再也記不得陳景蒼出口兇她的那些話語,眼角還頓時再次流出淚水,她慌忙衝著陳景蒼說道:“陳景蒼,你不要死啊。”
陳景蒼雖然中了那道劍氣,可顯然還沒有死去,他自己站起身子,伸手摸了摸胸前,內裡穿著的貼身寶甲也根本沒有擋下來啊,還是被他給一劍給砍碎了,再加上佛門金剛圈,這一劍當真是不出意料的強啊。
陳景蒼看著胸前的傷口,這外傷看似嚴重,可遠遠沒有那道劍氣對自身五臟六腑造成的傷害來的嚴重。
陳景蒼看了一眼倪玉,終是軟下聲來:“小玉兒,我沒事。”
“你都這樣了,還沒事嗎?”倪玉看著陳景蒼胸口還在冒著鮮血的傷口,一臉焦急,衝著喬靈安喊道:“你不要在對陳景蒼出手了。”
陳景蒼苦笑一聲,輕輕把倪玉拉到身後,顯然他還要去戰。
“一代劍神,竟然也捨下臉面對我出手,還是我高看了你們這座江湖。”陳景蒼顯然受創極重,可他依然開口嘲諷。
顯然,喬靈安並沒有在乎陳景蒼說出的話,眼中的混沌依舊,伸出一隻手,頓時一把長劍便凝聚在手中,再次出手。
陳景蒼往前踏步,竟然想要硬抗這一劍,而此時的陳景蒼右手已經放在了握住許久的長劍劍柄之上,竟是要拔劍的模樣。
終於,續養多時的長劍要出鞘了。
此時陳景蒼的眼中似乎也喪失了神采,右手握住的劍柄,緩緩把長劍一寸一寸的往外拔出。
長劍出鞘,劍氣縱橫!
出鞘的長劍像是一顆破土而出的小草,帶著堅韌的無畏劍氣。
喬靈安的眼神中似乎也是有了一絲莊重,不復之前輕描淡寫,他的劍氣如同浩瀚星河裡的流星一般,疾而銳,有著浩然天地之間一劍斬殺的雄偉氣概。
“抽芽,”陳景蒼口中緩緩念出這兩個字,竟然是新生代劍神荊一山的劍招。
再去看陳景蒼,只見他的眼中被一種奇異色彩所掩蓋,不論他微微後仰的身軀,還是腳下那變幻的步伐,都充分表明了這並是不陳景蒼能使出的劍招。
劍意有靈,分明是陳景蒼胸中潛藏的劍意帶著陳景蒼出招,這一劍嚴格來說已經不是陳景蒼用出的一劍了。
陳景蒼胸口蓬勃而出的颯然劍氣,如同在天地之間衝破頑石而生的小草,帶著無畏向前的衝擊姿態迎上了喬靈安的那一劍。
荊一山種在陳景蒼胸口劍意,被秦淮用秘法加持,在寺廟中被佛法凝練,這層層下來的劍意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抽芽’,蘊含三方心力的一招,早已超脫出陳景蒼的掌控。
這便是擁有無暇劍意的喬靈安與藏劍於心的陳景蒼的兩兩對戰。
這方天下里,總歸是像荊一山說的那樣,現在的身心祭劍的喬靈安,舉世無敵,所以荊一山只是出了一招,便就敗退。
如果說荊一山是劍道魁首,那麼此時的喬靈安早該是這個天下的魁首。
而陳景蒼面對的則是早已註定的敗局,如今江湖裡,喬靈安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對手,就算是當年擊敗他的那位女劍仙出手,現在定然也是慘敗收場。
當然,若是江湖上此時的十大高手聯袂出手,想來也能分個高下,若真如荊一山一般預料,可能十大高手都怕是要死絕才能換得喬靈安身死道消。
從涼州回到幷州開始,陳紫東已然佈局入微,終究還是小瞧了現在的喬靈安。
兩兩碰撞之後,並沒有預想的那般轟然聲響,有的則是青草被鐮刀給削去的平淡聲響,陳景蒼手中長劍一分為二,他握劍的手掌滿是鮮血,他敗了,沒有理由的敗了。
似乎眼中昏暗的天空中有了一絲光亮,陳景蒼想要努力睜開雙眼,可不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用出身上的絲毫氣力。
此時躺在地上的陳景蒼像是一隻被至於泥濘土裡的鳥兒,想要拍打翅膀重新飛翔,可這泥濘裡似有千萬隻手牢牢按住了他的身子,他不論怎麼掙扎都未能動彈半分。
天空的小雨落得更急了,而陳景蒼身體上的溫熱則是快速的散去。
陳景蒼恍惚之中,看到了楚羅璃,他想要走到楚羅璃的身前輕輕抱住她,努力許久,依舊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