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王符的陳景蒼躺在床上,已經換好袍子,此時臉色也恢復許多,他拉著陳蜓竹的手說道:“既然已經要入局,自然要做得真一些,我身上穿著蠶絲軟甲,普通刀劍根本刺不破,那人以為我遭受重創也是不會假了。”
陳景蒼的另外一隻手裹著厚厚的紗布,他怕那名刺客感受不到匕首刺入血肉的感覺,用手緊握住,讓刺入血肉的感覺變得真切些,也好在匕首上留下些血跡讓他們信以為真,自己捱上的二品武夫全力一腳自然更是真的。
好在被蠶絲軟甲卸去不少勁力,只是氣血震盪,修養半個時辰就能恢復,自從回到王府之後陳景蒼就緊閉房門,不少趕來的醫師都靜候在門外,戲演的逼真這樣才能請君入甕,陳景蒼一整日都在房內未曾出門,整個院子都顯得有些沉重下壓抑的平靜。
此時,幷州城外軍營可不如陳景蒼院子一般安靜,三千人,全都整裝待發,為首的盧德亮謝攬等人更是衣甲森森,戰刀晃得人眼睛生疼。
三千甲士用命入局,兵分三路開始動作。
陳景蒼重傷的事實也已經被坐實,看來此次是要竭盡全力將即將到來的圍殺給扼殺在萌芽之初,一場絞殺遊戲即將上演。
三千甲士分別朝著龍英、孔泉、穗木三個軍鎮行去。在何力行的安排下,三支隊伍自然是以擴散的形式向著三處趕去,若是動作太明確,怕也是會露了馬腳,再說,太安百人此時還未曾趕到,最遲明日清晨就能分別趕到三軍鎮。
而明日將是登山之日,目前看來一切都在朝陳景蒼預想的一般發展,在王府的整整一日收到四方傳來的諜報,陳景蒼的眉頭終是舒展許多,陳蜓竹一直盤坐在一旁靜靜的溫養竅穴中的飛劍,不論三千人能取得怎樣的勝利,哪怕是攔下所有刺殺的精銳,她知道,明日清晨也將是一場激烈的搏殺。
佈局之人,手段通天,支開楚拔嶽,牽制太安陳紫東,手法用的出神入化,更是有董家聖人親自出手攔下楚拔嶽,這三百人可不見得就是他的全部手段。
所以陳蜓竹與陳景蒼二人也在準備一些對抗的手段,就算是何力行的“分而圍,聚而殺”起到牽制作用,陳景蒼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這關乎自己的性命,更是用三千精銳甲士換來的生機,由不得他不看重。
在王府裝病的期間,劉莽和韓初二人登門造訪,看到一隻盤坐的陳蜓竹,兩人就只想寒暄幾句,想要然後離開之時,卻感受不到陳蜓竹的怒意,他們這才與陳景蒼繼續說起話來。
陳景蒼自然沒有將即將登山的行動告訴二人,更加沒有透露有三百江湖高手圍殺自己的事情,他不想這兩個兄弟摻和進去,兄弟終歸是兄弟,不是為了利益驅使而不得不得提上兵器搏上一搏的客卿之流。
韓初來了之後對陳景蒼說了一句話。意思很明確,他將要放棄今年的科舉,想要去邊境從軍,陳景蒼有些驚詫,對於這個讀書人他更多的是佩服,這個不讀死書的年輕人似乎與劉莽和自己有些不同,他自始至終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併為之付出行動。
陳景蒼知道勸慰不得,他只能輕輕拍了拍韓初的肩膀:“似乎我們兄弟都要各奔東西了啊。”劉莽卻在一旁笑罵道:“都是些什麼玩意,大憨子這貨根本是想要追求人家姑娘這才棄文從武,人家幷州軍部大佬的獨女,王虎牙,可是靠著多年來的軍功成為我大楚唯一一位正四品的女將軍,大憨子心裡肯定是想著配不上人家,這才想要去從軍。”
“王虎牙?”陳景蒼疑惑:“虎牙拳?”
劉莽桀桀怪笑道:“做兄弟做到我這個份上你們當時沒話說了吧,我可是花了大把銀子買下那本虎牙拳用韓初的名義給送到王虎牙的府上!”
韓初一聽到這個就來氣了,狠狠一腳踹在劉莽屁股上,劉莽一不留神就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呵呵笑道:“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是要怪我嘍?”
韓初臉色有些掛不住的尷尬。氣呼呼的說道:“上次帶景哥去青樓的事情就是劉莽提出來的。”
一旁嘿嘿直笑的劉莽頓時感覺脊背發寒,偷摸著看了陳蜓竹一眼,就耷拉下腦袋,呢喃道:“還不是為了你的那本虎牙拳。”聲音如細絲,好在都是修習武藝的人倒也是都聽到劉莽的呢喃。
陳景蒼不由笑了起來輕輕說道:“記得要去太安找我!”
劉莽不以為意的說道:“現在景哥兒是太子殿下都,唉,我可怎麼辦?大憨子怕也是莽足勁要混個正三品的大將軍噹噹。”
陳景蒼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了過去:“誰不知道你現在手上到底有幾份生意,現在你怕是我們當中最富裕的一個,你爹幷州州牧,這些年到底貪了多少,你不會以為我陳家不知道吧?”
“可不能亂說,咱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景哥兒就算你身為太子殿下也不能給我劉家亂扣帽子,這可是要掉頭的大罪,不能亂說啊!”劉莽依舊笑嘻嘻的,半點沒有正行。
他無心官場,倒是對生意有極大的興趣,加上那位州牧大老爺也是個掉錢眼裡的人,這些年變著法的掙錢,如今看來整個幷州第一首富自然是劉家父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