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幷州王府內,其他廂房鴉雀無聲,唯有陳景蒼的呼嚕聲不絕入耳,當真是睡得安穩!
天色終見光彩,陳景蒼已經動身前往寧瑞鎮,此行帶的人不多,只有幾個隱藏暗處的諜子密探,陳景蒼一人一馬疾馳飛奔。
寧瑞鎮不大,距離幷州王府也不過小半日的行程,約莫晌午時分陳景蒼就已經進了鎮上,鎮上百十戶人。
此時鎮上的人還是不多,大概與鎮子不大有關,街上來往不過數十人。
街道上的鄉民大概是許久沒有見過外地公子哥一人一馬在街道人緩步。況且這個公子長得可真是俊朗,比鎮長家入贅的那個王姓讀書人都要好看多了,但也沒有人真的停下腳步對著陳景蒼指頭論足,不過一旁竊竊私語。
這位年輕公子一身錦衣玉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家世顯赫那是不必多說,單單走路穩重內斂,定然也是習武之人。
鎮上的鄉民也不是都沒見過世面,幷州王府離這裡不過半日路程,大多還出過門,見識過繁華幷州城!
陳景蒼攔下路上一個女子拱手抱拳“姑娘可知曉倪橋家住何處?”
年輕女子一愣,剛才就盯著看這位俊秀公子哥,沒想到他竟然和我說話,年輕女子一下臉紅的如煮熟的蝦蟹。硬是半天沒有回答陳景蒼的話,陳景蒼無奈接著說道“姑娘?知曉嗎?”
年輕女子這才驚醒“你說的是有兩兄妹的倪橋嗎?”
看來真是了,陳景蒼連忙點頭“正是。姑娘可否為我指路一番。”陳景蒼著又是抱拳說道。
“當然,公子請隨我來吧!”年輕女子一口答應。
經過幾句閒聊,年輕女子這才放下包袱,很嫻熟的和陳景蒼談論起鎮子上的風土人情,陳景蒼聽得還挺有趣,不時的詢問幾句,女子的興致頓時高漲許多,話題也從普通的介紹變成拐彎抹角的詢問陳景蒼是哪裡人啊,是否婚配啊等等。
大概是靠近幷州,習武之氣也隨著幷州一般略勝,女子大多會騎射,自然也比較豪爽,所以經過之前的鋪墊,這樣的詢問似乎就變得很契合當下的時機。
當然聽到陳景蒼說已經定下一門親事之後,女子的話就突然少了許多,不過陳景蒼對這個鎮子瞭解大概,年輕女子說話條理分明,讓人聽的很有耐心,其中也聽聞鎮子上最近一年突然多了個飛賊,專門幹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與傳聞中的劫富濟貧也差不多,年輕女子大概也受過那飛賊的照顧,言談間對那名飛賊頗多讚許。
直到把陳景蒼帶到倪橋家門前,女子也不好久留,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陳景蒼“公子當真訂了親事了嗎?”
陳景蒼無奈一笑“當真!”
女子這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目光中帶著濃重的不捨,心裡更是羨慕那個好運的女子,如此儒雅的公子哥怎麼不讓我早些遇到呢?
倪橋家門緊閉,看樣子是沒人,陳景蒼心中記下這個地方,轉身又回到鎮上,去了一家小酒館等上一等。
對於倪橋的那個妹妹,陳景蒼也是從倪橋與他閒談中瞭解到一個大概。
倪橋妹妹名倪玉年紀現在約莫十七,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跟著倪橋一同習武,武藝不過四品入門,一個女子如此武藝也是不錯了,只是這幾年不知道有沒有精進。
兄妹二人的父親以前是個鏢師,倪大安早些年是一家鏢局鏢師,那些年天下遠沒有現在這般安定,鏢師這碗飯也不好吃,這不,一次押鏢過程中不就遇上了一窩兵強馬壯的山賊,鏢局押送的貨物丟了不說,還被打斷了一條胳膊。
自此退出鏢局,回到故土安定下來,倪大安成婚很晚,鏢師這樣苦巴巴的工作,哪能那麼早就討上媳婦,自他被打斷胳膊回到鏢局,他媳婦就跟人跑了,本來就沒什麼盼頭的鏢師,此下更是失業。受不了這份苦的婦人選擇狠心拋下一兒一女和倪大安就這樣走了,但是還算有點良心,錢財並沒有一併捲走,這也讓倪大安有錢在自己老家置下幾畝田地,把這兩個孩子拉扯大。
老鏢師死的時候已經五十多了,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壽終正寢,那些年的鏢師生涯留下的暗傷終究是帶走了這個一生平平的老鏢師,臨死之前,子女都在身旁,老鏢師是笑著閉上眼的。也是莫大幸事!
倪橋本不想去從軍的,家中只有一個男子可以不去的,但終究還是去了,終究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