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水山。
山中有一道人影在極速飛掠,然後一道聲音傳出:“落風劍崖徐青舟,特來求一劍。”
一名拿著劍柄的男子正緩步而行,他手中無刃的劍柄被他把玩的極為華麗,他突然停下腳步。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也好。”聲音不大,但遠在百丈之外的徐青舟竟是聽的清清楚楚。
徐青舟一聽此言,渾身氣息一變,不再有之前那般懶散,他已經在蓄積氣機,而此時那個拿著劍柄的中年男子依舊緩步而行,嘴中囔囔道:“那個小子不知道能不能領悟到我那一劍“抽芽”,也罷,“落葉。””嘴角吐出兩字。
整個灌木叢中都感受到一股冷秋的寒意,徐青舟睜眼了,他似乎看到一片片落葉在朝著他緩慢而來,他有些驚歎,不過一息之後他卻顧不得內心的震撼。
落葉不落地,繞旋若天舞!
這是此時在徐青舟眼中出現的綺麗景象,他沒有拔劍,也沒有躲閃,似乎他要硬生生地承受這一劍。
落葉化劍,輕飄飄的就這樣刺進徐青舟的身體,貫穿而過。
就在此時,徐青舟雙眼閃出一道驚豔的光彩,他拔劍了,他嘴中輕輕唸到:“落葉!”沒有飛舞的落葉,沒有旋轉的落葉,只有一把劍,一把他徐青舟的利劍。
中年男子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有點意思。”
他的步子快了幾分,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比劃了幾下。
“抽芽!”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看來是我小瞧了你。”
他的步子更加快了幾分,別在身後那根樹枝在徐青舟衝到他跟前之時,彷彿變戲法一般,一抬手,樹枝已經被再次刺入徐青舟體內,徐青舟手中的利劍不再有一往無前的銳氣,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
中年男子搖頭笑道:“年輕人啊,年輕人。”
他又玩起了他手中那把無刃的劍柄,漸漸遠去。
此時徐青舟依舊呆立在原地,一直保持著疾奔刺劍的姿勢。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天,沒有動作,若不是還能看到他輕微鼓動的胸膛,都會以為他已經死去多時。
夜已經來臨,一聲聲夜鴉在呼呼的叫喚著,天上的明月被烏雲遮蓋住了,不知何時起,已經起風了,烏雲被漸漸吹開,月亮露出一絲光彩,徐青舟突然睜開雙眼,哇的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嘴裡似乎在說著胡話:“這便是通天境界的風景嗎?當真是妙不可言。”
要是陳景蒼此時在他身邊定然會打擊到:“一個連金剛都不是的人,還吹牛逼說能摸到通天這個天塹,當真是徐八敗的好臉皮才沒破。”
徐青舟又是對著一個方向深深鞠躬:“感謝前輩賜劍之恩。”若是有人觀戰定然是一頭霧水,白白被人刺了兩件還鞠躬致謝,這人腦子沒毛病吧。
第一劍,落葉,是徐青舟咬牙硬深深的承受下來的,劍道萬千,徐青舟自有他的劍道,他以身悟劍,以心參劍。
他徐八敗的名聲是響徹天下,他是個瘋子的名頭也是整個落風劍崖人人皆知,每逢比劍他都要以身悟劍,這才是他瘋子劍客名頭的由來,人自有瘋狂之舉,但也有驚人的實力。
那個中年男子自然是劍道魁首荊一山,荊一山本想就刺一劍就好,可徐青舟這個年輕人有些討他喜歡,就又附送了一劍。
荊一山自然知道徐青舟此時已經到達了什麼境地:心已金剛,氣機一品!這兩劍不會對他有什麼壞處,讓他領略到那另一處的風景自然是有些好處,但若是他能悟出來些什麼,自然也是不虧的。
主要的還是“抽芽”“落葉”這兩劍的氣機執行,通天境界的玄妙自然是這兩劍的根本,但氣機依舊是金剛境界的凝練,徐青舟這才能被“落葉”一劍刺透之後就想要模仿,他失敗了,所以他這一站,站了大概有六七個時辰。
徐青舟並沒有悟透這兩劍,可他依舊笑的很開心,他絲毫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睛盯著窮水山深處:“我來了,等我!”
而此時的深夜裡,陳景蒼在和一個帶著面紗的姑娘閒聊著,那位姑娘自然不是旁人,是今日午時的胭脂姑娘,若是要說起他們二人為何此時在一家酒樓的房頂上促膝長談,自然也是有些鬧劇牽扯其中。
暫且不提他們為何相遇在屋頂,陳景蒼因為昨日之事激起閒逛的興趣,今日吃過晚膳就帶個著小七一桶同出了王府閒逛。
約莫是陳景蒼多年不在幷州逍遙,或是在軍陣磨練多年,氣質長相早就被許多人遺忘,陳景蒼一直秉承低調的作風,和小七一路笑笑鬧鬧的好不快活,一路說著些不著邊際的笑話,氣氛確實是好的不行。
陳景蒼在遇上那個號稱幷州將軍之子的何力行之後硬是被那個二五八的智商給深深的打擊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