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笙半靠在床上,著一身寢衣,披著薄衾,縱然身姿修長如玉,唇色蒼白,面上血色也淺,卻顯得愈發單薄。
姜幼胭看著就更加心疼了。
姜暮笙搖頭,“不礙事的,只是夜間貪涼才發了熱,現在已經好些了。”
姜幼胭卻是不信他,哥哥怎麼可能會孩子氣地貪涼,怕哥哥瞞了病情,她轉頭看向周大夫。
迎上姜幼胭詢問的視線,周大夫摸了摸鬍子,沒揭穿姜暮笙,對著姜幼胭笑了,哄她,“公子沒瞞著小姐。”
姜幼胭抿了抿唇,眉頭一皺,看向姜暮笙,表情難得得嚴肅,儘管包子臉將這份嚴肅多了幾分忍俊不禁。
小姐要訓公子了。吟月和文竹不約而同地想,並不阻攔,也只有小姐才能管住公子了。
“文竹,跟我來取藥。”周大夫笑呵呵地摸著鬍子。
文竹立刻上道地點頭,“啊,是,公子小姐,我先退下了。”
吟月也笑,“我去換壺水。”
人都走了,姜暮笙垂眸看著面前嚴肅的小姑娘,倒真的有些為難了。
“胭胭。”
“哥哥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姜幼胭睜著一張圓胭,柳眉豎著,頰邊的梨渦因為抿唇而陷了下去,一副氣惱模樣,但眼睛卻水汪汪的,委屈巴巴地控訴著。
姜暮笙最拿她這般模樣沒辦法,雖然是自己編的藉口,仍當下便認錯,“是哥哥不對,不會再犯了。”
好說且說才將姜幼胭勸好了,姜暮笙才鬆了口氣,但心裡卻是熨帖,還有心頭散不去的哀傷。
“本就無什麼大礙,這兒有人看顧,胭胭回去休息吧。”
姜暮笙不忍她枯坐,想將人勸回去,但姜幼胭不聽勸,姜暮笙自然也無法,只能由著她在這兒。
“文竹一時半會回不來,哥哥先睡會兒,能他回來了我再喚醒哥哥。”姜幼胭不忍他等著,便想扶著人睡下。
姜暮笙伸手攔住了,搖了搖頭,“哥哥睡不著,胭胭陪我聊會天好嗎?”
“那好吧,”姜幼胭想了下,應了,手上卻仍未閒著,上前給姜暮笙提了提杯子,把人蓋得嚴嚴實實的。
姜暮笙失笑,“胭胭,哥哥不是陶瓷娃娃。”
姜幼胭不聽,只抱了矮墩在姜暮笙床頭坐下,仰著一張潔白的臉,眼睛亮晶晶的,“哥哥想聊些什麼呀?”
她來得急,衣裳還是在吟月的囑咐下才穿戴齊整,頭髮自然也未梳什麼髮型,只簡單地用了根束帶束了起來。
一頭鴉發如水,顯得臉愈發小了。
姜暮笙輕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溫聲,“再過些日子,胭胭便要及笄了。”
“及笄了,就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姜幼胭不滿,“是大人,不是大孩子。”
姜暮笙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說著這般孩子氣的話,當然還是個孩子。”
姜幼胭一噎,嘟著嘴不滿地哼了一下。
忽而,她輕笑,眉眼飛揚,目光狡黠,“哥哥早送胭胭什麼禮物呢?”
姜暮笙莞爾,伸手戳了戳她的梨渦,問,“胭胭想要什麼禮物?”
“哪有問別人要什麼禮物的~”姜幼胭鼓了鼓腮幫子,捧著下巴一臉期待,眼裡卻是打趣,“哥哥要自己想,莫非哥哥不知道胭胭想要什麼麼?哥哥可要送胭胭合心意的才是。”
“哦?”姜暮笙作勢思考,眉心輕蹙,抬手託著下巴,一副為難的模樣,“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