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穿紅色紗衣的女子,在溪水彼岸桃花樹下,自顧自地舞動著,未束的長髮隨著舞動遮住了她的面容,舞姿安然,飄渺,美麗而聖潔,即使著一襲豔麗的紅衣,帶給人的感覺卻如月下仙子般不可褻瀆。
更有不時落下的桃花增添意境。
“仙子嗎?”燕離眉眼含笑地欣賞著,卻是搖頭,“那是一個妖精,美如仙子的妖精。”
優曇撫摸著枯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裡的柔情濃得似要溢位來,然後念起了經文。
這裡靈氣充裕,若只是尋常枯樹,在優曇數十年如一日的照料下怕早已枯木逢春,抽枝發芽。
只可惜,各有劫數。明德看著優曇,轉過身去。
燕離低下頭拍了拍座下的白馬,馬兒極具靈性的轉過頭來看他,燕離放開牽馬的韁繩,輕巧地下了馬,落地無聲,乖巧靈慧的馬兒也不曾發出一聲嘶鳴,只是轉身悠悠然的吃起青草。
燕離就安靜的站著看著女子舞蹈,也不踏到對岸去,眉眼含笑,高束的長髮揚在身後,衣袂飄飄,端得是俊逸瀟灑,張揚不羈。
她的舞姿隨心隨性,如夢一般,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閒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皓腕在月光下散發著如玉的光澤。偶一低首,青絲搖曳間露出美麗妖嬈的桃花眼,冰冷的眸光和著眼角薄薄的紅暈勾勒出妖嬈的風情。纖細的指間點過落下的花瓣,粉色的指甲比桃花更要美上三分。
一舞罷,女子緩緩停下,抬眸,紅色的紗衣隨風而舞。
燕離只一笑便轉身,牽馬,縱身離去。
自那日起,燕離便常常到溪水附近看女子跳舞,燕離不靠近,也不說話,只是含笑注視,如冠玉雅緻的容貌,認真的目光讓人輕易便溺了進去。偶爾會吹起長笛為女子伴奏。
而女子總是隔兩日再來,著一襲紅衣舞的驚豔,不問燕離是誰,從何而來,也不趕他,跳的坦然自若,美的素雅飄逸。聽到笛聲也不多作問,腳下步伐跟上旋律,舞得極為合拍。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兩年多,直到某日,女子一舞結束,燕離正轉身離開,女子卻輕輕喚住了燕離,隔岸揮袖送予他一枝桃花。
燕離淺笑收好,“燕離,我的名諱。”
女子開口,花容月貌的臉上一片茫然“我,是,桃妖。”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很適合你。”燕離善意解圍,笑得溫柔。
回去後,優曇便將那枝桃花種在了院子裡。
一夜長成,花開如蓋。
至此,桃花樹便在燕離院前安了家,一年四季都開得美不勝收。
“你在做什麼?”
姜幼胭迷濛的雙眼瞬間清醒了起來,眸中一片冷清。
她的聲音冷淡又疏離,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是、”
我是你的冰塊哥哥。
席崎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連身體也不受自己所控制起來。
姜幼胭的神色很古怪,她沒有錯過醒來時看到的他眼中的驚喜以及聽見自己的話後劃過一抹受傷,可這才是最古怪的,這個人怎麼可能會用那麼膩歪的眼神看著她。
幸而,只是一眨眼功夫,眼前人又恢復了往常那幅外表高嶺之花實則內裡黑透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