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有笑得這樣開懷,那笑容明媚極了,可真好看。
可他的聲音那樣清晰:“色狐狸。”
“狐狸?”
“嗯。”他輕笑指了指我的腳下,白色的狐尾盤在腳邊。
他又拿了鏡子來讓我看,鏡子裡的少女明豔動人,一雙綠眸也清亮灼灼。
“凡人可不會生一雙這樣的眸。”
我默了默,又仰頭看他:“你不怕我?”
他輕笑:“為何要怕你?”
我皺眉:“我是妖精。”
他又笑:“嗯,我知道。”
說是這樣說,臉上卻毫無敬畏。
我嘟嘴,從椅子上躍下,落地時已不再是女子,而是一隻狐狸。皮毛順滑,尾巴高豎,非常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他卻莞爾,伸手摸上我的鼻尖,“我知道你是狐狸。”
儘管不想他怕自己,可他面上一點害怕都沒有,這人忒討厭。
我又化了人形瞪他,“你看清楚了,我是狐狸精。”
他點頭然後問“那你可會法術?”
“啊?”我默了默,我學藝不精,不然也不會連化形都露了尾巴。
他又問:“那你有銀子嗎?”
我搖頭,狐狸要銀子做什麼?“沒。”
“那你以身相許如何?”
“啊?”這話題轉得極快。
“我救了你對不對?”
“嗯。”
“那你是不是要報恩?”
“嗯。”
“可你沒有銀子,又無一技之長。”他探頭嘆氣,悵然道,“只好留下做我媳婦好了。”
這語氣忒氣人。
可話到嘴邊,我卻道了聲,“好。”
他生得好看,聲音又好聽,許多狐狸都比不過他,美色惑狐!
瓦銚煮春雪,淡香生古瓷。晴窗分乳後,寒夜客來時。
“先生晚上好。”伴隨著風鈴聲響,我端著茶奉在桌上,微笑開口。
“您好。”
他接過茶,不意外地看到桌上的小狐狸,綠眸盈盈,憨態可掬。
窗外下著細雪,綿綿如柳絮,夜燈下的街道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