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子臉色僵硬,很快又緩和了起來:“你說什麼,扶華?”
“我說的是,走地雞——”霄凌染又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底重複了一遍。
“嗯好,就叫浮華,真是個好名字,不愧是你。”丹青子拍了拍她,好像在誇獎一樣。
霄凌染本來想要反駁的,但那隻小黑雞看樣子很喜歡這個名字似的,就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了。
“算了,浮華就浮華吧。”霄凌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見小黑雞撲稜著小翅膀,竟然能飛到霄凌染的肩膀上,安心地趴在她身上休息。
“你倒是會找地方。”霄凌染撇了撇嘴,手上又輕柔地撫摸著浮華的羽毛。浮華享受似的眯著眼睛,細聲細語地“鏘鏘”說著。
“咳咳……”丹青子輕咳了幾聲,夜裡溫度極低,他身子骨肯定是遭不住的,就算是春天,也是如此。
“快回屋子裡去暖暖。”霄凌染催促著將丹青子送回了屋內。隨即在一旁升起了火堆,為他提供一些溫暖。
丹青子以前都是和霄凌染背靠背睡著的,今天突然就不一樣了,他拿了許多大葉子在他們之間建立了一個屏障。
“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直咳嗽,怕叨擾你,再者,傳染給你就不好了。”丹青子躺到屏障右邊,霄凌染沒有說什麼。
“咳……唔,你也早些睡吧。”丹青子忍著咳嗽,說道。
“好。”霄凌染盯著他看了一會,隨後也躺到了屏障的另一邊。
兩人平時怕尷尬,所以背靠背睡,但是有屏障隔著了,竟然忍不住朝著對方的一面躺著了,看著面前的屏障,彷彿能浮現對方的臉似的。
夜深了,兩人似乎都已經熟睡。丹青子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指尖逐漸變得透明。
“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這個身體……”他閉上了眼睛,安靜地聽著對面的酣睡聲,彷彿這能讓他安心一般。
天亮了,山中的鳥兒正在枝頭交流著昨夜的好夢,浮華竟也學著在那裡“鏘鏘”的叫著。
“嗯,不要鬧……”霄凌染皺了皺眉頭,還想趁著清晨的時光多睡一會兒。
“鏘鏘~”
“唔……”霄凌染又翻了一個身,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鏘鏘鏘鏘——”浮華依舊沒有放棄。
“唉喲煩死了!”霄凌染坐了起來,揉著眼睛,一肚子的起床氣不知道往哪裡發。只好從瓶子裡拿出來凝氣丹,準備等會給丹青子服下。
結果一起身才發現,丹青子已經不在旁邊了,到外面尋他,也不見蹤影。後來還是小靈通叼來了一封信,霄凌染開啟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
“我去去就回,不必找我。”
霄凌染唸完嘟囔了一句:“這傢伙真是的,也不說幹嘛去,想要什麼東西我去找就是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體……”
算了,既然他有事情做,自己也忙得很,就不管這麼多了。他應該能平安回來吧,應該吧?
中午,丹青子沒有回來,霄凌染第一次自己吃飯,竟然有點寂寞……
下午練完功,回來時依然沒有看到丹青子,這貨到底去哪兒了!霄凌染已經受不了了,一整天都在想這個傢伙,不行不行,她得去找他!
於是喊來小靈通,讓它聞一聞丹青子的味道,尋找他離開時走的路徑。接著,就看見兔子遛人一樣,霄凌染跟在小傢伙屁股後面,一會跑到這,一會兒又竄到那裡。天都黑了,霄凌染的肚子“咕咕”抗議了好幾次,天氣也不賞臉,竟然烏雲密佈,這是要下雨了,無奈,只好先回去了。
還好她幸運,回到小屋內,外面才下起大雨,小靈通趴在她腿上,浮華也歇在一旁。聽著頭頂噼裡啪啦的聲響,看著外面跟倒水一般的雨,她呆呆地坐在那裡,此時也不知道是要擔心丹青子去哪了,還是憂愁這屋子能堅持多久……
霄凌染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丹青子睡覺的那一半躺下了,這裡的乾草堆更加彭鬆舒適,是她特意為丹青子鋪的,翻來覆去了半天,無意在身下摸到了一張紙。
“獨自離開便不會不捨,我時日不多了,就不再拖累你了,抱歉,騙了你……你不用為我難過,因為你的先生不會死的,希望在將來的某個時間,我們還會相遇——丹青子。”
頭頂的乾草和芭蕉葉逐漸被雨水沖塌,霄凌染坐在那裡,竟然哭不出來了,只是靜靜地坐著。
“別難過了,傻子。”墨梵變了出來,坐在她的旁邊,用一個保護罩圍著四周,小屋便受到了保護,不再被無情的大雨洗刷。
霄凌染不作聲,呆住了似的一直愣神。墨梵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地說道:“明天,我帶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