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從來都是他設定的將來的最終退路。
他無意於逐鹿天下,也不想參加內戰,中國人打中國人,更不想經過國家新立時那幾十年動盪不安的歲月,所以不得不提前想好退路。
要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當然可以閒雲野鶴,去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可路遠他不是一個人,不僅僅有龍芸林施雯小花,更有整個川軍獨立團以及下屬的平水,永清支隊的那麼多的弟兄!
他無法拋下他們。
更何況,他還想在那幾十年的動亂裡,儘自己所能的給這個國家以幫助——以愛國之軍人的名義!
一個愛國之人,無論他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什麼地方,擁有著什麼樣的國籍,但他的根,從來都紮在這片土地上,不曾遠離!
愛國之人,可能會為了自身的安危而遠走他鄉,但是絕對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同胞受苦而熟視無睹!
路遠也是,他不想在那場席捲全國的動亂中受到波及,但是,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同胞在災難中大規模的死去而無動於衷。
雖然他覺得,那場動亂有發生的必要,所以不可能用武力去幹涉或者制止,但他相信,可以用別的方式去幫助這個國家,那些瀕臨死去的同胞們。
而香港,無疑是最佳地點!
他想過用各種方法融入香港,無論武力的,還是別的形式等等,他相信,以自己的遠超時代的眼光,以及熟悉世界歷史走向,科技發展脈絡的記憶,無論自己在香港是什麼身份,都能夠成為富甲天下的豪門。
只要有錢,就能幫助很多同胞,至少是那些被活活餓死的同胞!
但是在洛青虎提出在香港建設一個國際援助接收點之後,路遠決定調整他心中的計劃,因為他發現,自己可能面臨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然,這些事,他絕對不會現在說出來,不然眼前的這些傢伙,一定會將他當成妖怪。
窗外,大雪漸漸有停止的趨向,團部內,路遠和一幫川軍獨立團的高層在暖融融的房間內,討論著各種長期的短期的計劃,對周邊的局勢,也有著清晰的瞭解。
國際上,二次世界大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國內,戰爭進入僵持階段,日軍的攻擊重心,將從正面戰場轉進到他們的佔領區內,試圖消化他們的勝利果實。
周邊,一條從內蒙烏蘭察布,山西的大同,河北的張家口連成一線的巨大包圍圈,正在逐漸的形成,試圖將這一帶的他們喝八路軍,徹底困死其中,然後一口一口的吃掉!
重慶程潛的電報,一封接一封的發往木馬縣,可路遠一直都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來自美國的報紙,讓他在國際上引起了多麼大的震動,讓國軍中的頂尖高層,對他又有了怎樣新的認識,蔣委員長又在利用他那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打著什麼樣的如意算盤。
他只知道,自己連抱著一根註定要取得最終勝利的大腿都沒興趣,自然沒有可能爬上一艘四面漏水,正在不斷沉沒的破船上去。
一道道的菜餚,流水般的端了上來,一桌桌酒席,擺滿了縣城裡的大街小巷,誘人的香味在殘雪裡飄蕩。
木馬縣軍民超過一萬五千人,正在享受著這場難得的盛宴,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歡笑,孩童們在酒席間奔跑,尖叫,歡呼。
雷鳴韓曉磊帶著足足幾百人過來,說是恭賀新禧,實際上是來打秋風,這群傢伙,但凡木馬縣有風吹草動,他們絕對不會放過白吃白喝的機會。